“大人,飄香酒樓發生了命案,阿南和阿北已經去驗屍了。”善事跑進書房,歐陽開正和何師爺在翻看和平縣的卷宗。
“叫上武有用和蔣宇靚一起去酒樓。”
死者死在自己住的房間裏,門外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讓一下,讓一下。”歐陽開等人擠進去。
“死者是男子,先是被勒住喉嚨,凶手又切斷了他的右手食指。”阿南分析道。
“阿靚姑娘!”徐引從人群中擠進來,看到地上的屍體,屍體上的傷口散發出臭味和血腥味,讓他忍不住衝出去幹嘔起來。
蔣宇靚也隨著他一同出去,輕輕地給他拍背:“你怎麼來了?”
“我一聽這裏死了人,心想你必定會過來,便來看看你。”徐引幹嘔地雙眼發紅,她見了甚是心疼。
“你先回去吧。”
“蔣宇靚!”歐陽開在屋內大喊道,“快來把屍體抬回衙門。”
圍觀的百姓們不約而同地給蔣宇靚讓出一條道。
她氣極了,歐陽開分明是在整她,徐引見到屍體幹嘔成那樣,再讓他看到自己搬屍體,那豈不是......那豈不是......
“歐陽開!你別太過分!”
“靚捕頭天生神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快些搬回去。”歐陽開言語戲虐,眼神分明是幸災樂禍。
蔣宇靚沒辦法,自己有把柄落在歐陽開手上,隻能將屍體扛回去,引得徐引又是一陣幹嘔。
歐陽開在房中轉了一圈,並無異樣。
這案子可棘手了,首先,這個死者是個外地人,不是和平縣衙的,一時也查不出他有些什麼仇家,也不知凶手切下他的手指又是個什麼意思。
善事遣散了圍觀群眾,歐陽開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倒了杯茶喝。
“大人,你找我?”酒樓老板陳大占被吉祥領過來。
“老板不必客氣,坐。”
“不知大人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歐陽開覺得這個老板講話實在是做作,自己家酒樓死了人,難不成當縣令的是來吃飯的不成。
“好吧,燒幾盤好菜,讓吉祥帶回去給靚捕頭。”
“好嘞。”老板剛要走,又被歐陽開叫住。
“別走!吉祥去吩咐燒菜好了。”歐陽開又給老板倒了一杯茶並示意老板坐下。
“死者到酒樓來住了幾天了?”
“半月有餘。”
“你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個什麼時候?”
“不太記得啦。”
“他近日可有常去的地方?”
“去桃夭閣找姑娘最多。”
“你可知道找的是哪個姑娘?”
“聽他說過,好像是叫珺娘。”
“那他右手食指上,有佩戴些什麼嗎?”
“這個人富有的很,我見過,他的手上有一枚戒指,鑲了顆鴿子蛋大的深碧色珠寶。”
歐陽開與老板的對話倒是很爽快,不用繞什麼彎子。
“你先去吧。”
歐陽開進入死者的房間裏麵,“大人,你還要找些什麼?”善事問道。
“線索。”歐陽開從床底下翻出了死者的箱子,打開一看,裏麵有幾十錠白花花的銀子和一大疊銀票,還有死者的戶籍。
“溫縣人,吳亞東,三十五歲。”善事讀了出來。
“搬回去。”
話說,蔣宇靚把死屍帶回衙門後,鬱悶極了。說好的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又讓她在徐引麵前這麼出醜,她實在是摸不透歐陽開到底想幹什麼。
她打水擦了擦身子,換好了女子的衣衫,想到等會兒可能要和徐引去約會就很開心。“捕頭,大人讓我給你帶了飯。”吉祥敲了敲蔣宇靚的房門。
“進來吧。”吉祥推開門,蔣宇靚正在描眉。
“我放在桌上了。”吉祥將菜從飯盒裏端出來,擺在桌上,還冒著熱氣兒。
“歐陽開那家夥有這麼好心?”她起身坐到桌旁。
“靚捕頭,為何你對大人這麼偏見呢?咱們大人還是很正直剛毅的,而且還很關心下屬。”
“謝謝你了,慢走不送。”蔣宇靚將吉祥趕出去。
“都被這個城府頗深的家夥給騙了。”蔣宇靚夾起一塊肉送入口中。
“城府頗深?”歐陽開邁進門,坐到蔣宇靚對麵。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做飯要時間,查案要時間。”
“對了,謝謝你的菜”
“不用謝,小玉。”歐陽開自己帶了雙筷子,在盤子裏夾菜吃,簡直將不要臉發揮到極致。
“不許管我叫小玉,隻有師父才能這樣稱呼我。”
“大花?”
“無恥!”蔣宇靚無比憤怒地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正要奪門而出。
歐陽開一伸手,摟著她的腰,她一驚,跌入歐陽開的懷中。
“還真是有些重。”
蔣宇靚掙脫開,“歐陽開,你他娘的就是個變態!”
“過獎。”歐陽開一副無賴的樣子,叫蔣宇靚真是又氣又惱。
蔣宇靚一甩袖子,跑出去:“吃你娘的飯去吧!”蔣宇靚走的太快,竟與前來尋她的徐引撞了個滿懷。
“哎呦,是哪個不長......”蔣宇靚抬頭看到是徐引,硬生生地將“眼的”二字咽下去。
“阿靚姑娘急匆匆的要去何處?”
“餓了,但是,氣飽了。”
“氣飽了?是何人能將阿靚姑娘氣飽了?”
“歐陽開!”
“歐陽大人?哈哈!他坐了什麼?”
“搬死人,搶飯吃,他還、還、還是個登徒子!”蔣宇靚羞紅了臉,說話是吞吞吐吐。
徐引:“......”
“你就不問點什麼嗎?”
“那,歐陽大人是怎麼個登徒子法?”
“我要走,他摟了我的腰,害得我跌坐在他身上。”
徐引:“......”
“你要不要找他去打一架?不不不,這種粗活要幹也是我來啊,可我被人家欺負了,你作為我的那個啥,也應該有所表示啊,但他是個縣令,你肯定是不可以和他鬥的......”蔣宇靚背過身走一步念一句。
徐引一伸手,將這個可愛的小肉球攬入自己懷中,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在她的耳邊呼著讓人癢癢的熱氣兒,“吃飯去!”他鬆開了蔣宇靚,此時蔣宇靚再轉過身來,早已麵紅耳赤,可還硬著頭皮裝出一副大膽樣兒,踮起腳,摟住徐引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咳咳咳!”蔣宇靚探出頭去,徐引身後不遠處站著武有用,“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
待他走後,徐引望著蔣宇靚寵溺一笑:“馬車在外麵。”
“嗯。”
徐引這次帶她去的不是飄香酒樓,而是八仙樓,可能是因為上午的事情心裏有些陰影。
“阿靚姑娘,你在當捕頭之前......”
“徐引,你可有聽到過關於我的什麼傳聞嗎?”
二人幾乎是同時講出話的,蔣宇靚覺得自己似乎稍慢些,低下頭來。
“沒有啊。”
“你想問什麼來著?”
“我是想問問阿靚姑娘在來和平縣衙之前是做什麼的?”
“我從前是六扇門的。”
“六扇門?六扇門不是隻有玉蜂花一個女子,聽說她貌似天仙,心腸如蛇蠍一般。”徐引有些激動,與往日的溫文爾雅一點都不同,看來歐陽開沒有騙自己,徐引果然是恨六扇門的,尤其是六扇門第一女捕快,玉蜂花。
“徐引,你是覺得我就是玉蜂花嗎?”
“沒有。”
“出名的誰都知道,若是不出名的,任誰也不知道。”
衙門內。
“大人你是說死者是死後才被勒脖子的嗎?”善事驚訝道。
歐陽開:“你看,這道勒痕並不深,不至於致命,手上的傷口也是,死後才切的,凶手是作出勒死的假象,不過這個凶手也太不專業了,假的也太假了。”
善事問:“那大人認為這個吳亞東是怎麼死的呢?”
歐陽開不回答,順手撚起一根銀針,刺入死者的喉管,拔出,銀針變黑。“不出我所料,是毒死的。”
晚上,歐陽開換了一身白衣,手執一把白扇,站在院中大呼一聲:“蔣!宇!靚!”
“來了,來了,別催了!”蔣宇靚一身男子的打扮,跑到歐陽開身側,這樣看起來,分明是一個白衣公子帶著一個小隨從。
“大人,靚捕頭,你倆穿成這樣是要幹嘛去?”何師爺捧著算盤走來。
“桃夭閣。”歐陽開一把拽住蔣宇靚,將她拖走。
“桃夭閣?秋天吃什麼桃子啊!”何師爺搖搖頭,雖然不解,卻也不想追上去問,便走開了。
桃夭閣在和平縣的花街柳巷裏算不上大也不算小,內裏的裝扮也比較普通,也就是一般妓院的樣子。
一進門,老鴇便迎上來:“二位公子看著麵生,想必是第一次來咱們桃夭閣吧。”
“我來找珺娘。”歐陽開掏出兩錠大銀子,塞給老鴇。
“快快,樓上請,珺娘,來招呼這位爺。”
“還有我這位兄弟,找兩個美人伺候好了。”歐陽開將蔣宇靚推入老鴇身後的美人中。美人兒們拉著她找了個席位坐下來。
“大爺長得好白啊!皮膚真是好!”
“大爺好生健壯啊!”
“大爺來喝一杯。”
“大爺再喝一杯。”
蔣宇靚頭腦迷糊起來,被這幾個美人兒勸著不停地往胃裏倒酒。
歐陽開上了二樓,推開房門,坐到屋裏的凳子上,左手邊垂著一麵素色紗簾,簾後一位長發垂肩的女子在內撫琴,倩影一望便叫人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