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什麼也沒有說。
Vivian似乎對於林茂堂關於明年再去見纖纖的言辭頗有意見,卻也終究沒有什麼表示,沉默的離去。
我的靈力微弱,結界能堅持七天,已是極限,要麼想到解決之法,要麼就得在第七天之前,將小仙草送回迷霧之森。這一切在我們從那片森林回來之時,我便告知了林茂堂的。
此刻,時限差不多快要到了,不知他此刻,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請求,我自甘悲鳴,要攬這緣分,自然是有求必應的。
“遊小姐,能麻煩你把纖纖再送回去嗎?”他個子很高,站在我麵前,給我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麥色手臂上的肌肉紋理都乍現風光,男性魅力充斥滿室,而他卻像個害羞的大男孩般,撓著後腦勺,結巴著開口:“我……我的身體……對她很不好……怕傷著她……請你將她放回去。”
“好。”我一口答應。“我的結界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明天一早……我就帶她回去。”
“好。”他輕聲答應,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本已送至我麵前的雙手又謹慎至極的捧了回去,笑的謙和:“那我再和她呆一晚。”
“嗯。”我點點頭,目送他雙手虔誠的捧著至寶離去。
“師父……”我轉身回去,望著還端坐在床頭的師父,青衫長袍褪去,換上了一件白色襯衫,是Vivi姐特意送過來嶄新襯衣,寡淡不再,仿佛溫潤如雅的青年郎俊,如一副水墨畫,好看的令我我快要止住呼吸。
“過來坐。”
我聽話的坐過去,依舊選擇了與師父隔開一點點距離。
“明天我陪你去送那小綠蘿。”
嗯,我點點頭。
“剛才怎麼不拆穿小綠蘿的謊言?”
我搖搖頭,不知該如何解釋。
手腕被握住,師父輕輕攥起我的手,將我拖了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耐心的講給我聽:“這世間的凡俗,我早就教過你,根本不是你微弱之力能改變的,這件事情之後,乖乖隨我回山,好嗎?”
我低下頭,不知如何表達心中對於人言微輕的無力感,隻好默不作聲。
“那小仙草生在密林千百載,有緣得見一良人,傾心傾意已是福祉,怎麼能再奢求朝朝暮暮呢。”
師父繼續娓娓道來,而我卻在這冗長繁複的道理裏,哭了起來。不知道為何哭泣,可內心深處對於這種壓抑的緣分,仿佛感同身受,因為這諄諄道理,愈加的明顯,使得我抑製不住,淚滴滾落,滴在床沿。
淚眼模糊裏,一雙狹長大掌撫上我的下巴,微微使力,將我的臉頰端正,蓄積在眼中的淚花再度滾落,視線瞬間清明,是那雙遠山眉眼,看著我,深沉慎重。
我張開嘴,嘟囔了兩下,始終什麼也說不出口,眼中濕意更甚,花了眼。
下巴上的清冷大掌遊弋,慢慢的拭去我眼角的淚滴,覆蓋住我的雙眸,良久良久。我止住想哽咽的喉,慢慢的被這溫熱起來的氣息平複。
“師父……我突然覺得心裏好難過,好像我自己也遭受了這樣的感情一樣。”心中那突然集結的悲戚,讓我心中陡升困惑,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不用怕,一直留在我身邊就可以。”
眼前沒有光明,我的聽覺更加的靈敏,不過普普通通的一句安慰的話,卻叫我聽出了端倪。我想起之前被徐棧打斷的那個關於師父認為的“我喜歡的應該是他”的問題,在這樣時宜的節骨點,問了出來:“師父,為什麼你說我喜歡的人應該是你?”
另一隻大掌箍住我的手臂,將我從床沿拖起來,引導著我坐在了另一個地方,那裏也是清冷疏離的氣息,在我接觸以後,便慢慢溫熱起來。
我的麵頰瞬間灼燒起來,即便鮮少接觸這片領地,可也在那骨線分明的交叉裏,明白了過來,那是……師父的腿。
我再次坐在了師父的腿上。心下灼燒,卻又不敢太過表現,隻好微微掙紮,有些怯懦的征求:“師父……我想坐……”
“因為你喜歡的人一直是我。”
我的話就此戛然而止,被這句話驚擾到整個人呆坐不動,直到……唇上一片柔軟,有什麼熟悉的清冷氣息侵襲了過來。
然後,風卷殘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