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麼都倒下了呢……奴家……奴家隻是想要那幡引而已啊!”
玉靈步履輕便,話語間滿是風情與嫵媚,兀自柔弱如春柳的話語裏似乎真的特別憐香惜玉,可眼角眉梢的奸佞,總是透露出一種不可理喻的貪婪。
而曼曼與纖纖,魂輕魄盈,已經自動消散,退回了招魂幡裏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以我微弱之力,想要扳倒玉靈,拚力一試,鹿死誰手也未可知,可此刻,我已然身陷囹圄,況且還有被迷魂了的師父,我深怕玉靈要對師父圖謀不軌,情況很不利。
“奴家也不圖你什麼,就拿你麵幡子,這般待奴家!奴家好難過……嚶嚶……”
她足尖輕盈,向我走來時,繼續遮麵啜泣了起來,似乎傷心至極。
死去的鬼魂取我幡引,可自由行走與陽間,免去地獄輪回之苦,可這幡引對玉靈,幾乎沒有任何用處,她執念於拿走我的幡引,我便心下有了計策:“你要這幡引,給你也並無不可。”
玉靈聽得我這樣說,停止啜泣,顧眸生色,媚中帶澀的望著我,嬌滴滴的問道:“當真?”
“需的你先解了我師父的迷魂陣。”隻要將師父解救出來,事情必有轉機。
“你個小妖精,腦子倒靈的很,解了你師父的陣,他來和奴家糾纏,還怎麼拿你那幡子……”她已經棲身接近到我的麵門,再度伸手端起我的下巴,討嫌的觀賞了起來:“皮囊也一般,怎麼就有這般造化呢?”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下暗喜,這意味著,她真的很懼怕我師父,不然不會一開始便以我為餌,讓師父中計。
“你很怕我師父?”
“怕?”她手下的力道大了些,將我的下巴再度捏的咯吱響,朱唇紅豔,姹紫嫣紅的在我麵前變的狂躁了起來:“不死道人莫承堯?”
“哼,一個吸食少女菁華的老道士,和奴家上千年修為的玉靈相比,還差的遠呢!”
吸食少女菁華這種說辭,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魍魎與小鬼的時候,他們與我說的話,我猶記得,師父曾略微提起過,說此間說辭,都是鬼話,當不得真,如今,再度從玉靈的口裏說出來,我竟有些暈闕:“什麼菁華!鬼話連篇!我師父堂堂正正!豈是你這般貪婪之徒能比擬的!”
“嘖嘖嘖……”玉靈砸吧著紅唇,哀怨的看著我,有些憐惜:“你這小妖精,剛誇你靈,你就蠢出聲響來了,那莫承堯食少女菁華長生不老至今日此時,又不是隻有奴家知道,你這般冥頑不靈,怪不得能被莫承堯養到這般年紀。”
“胡說!師父浩然如虹,一身正氣,我從小跟在師父身邊,晝夜相伴,從未見他去尋過什麼少女!”我語氣很強硬,一定要在這件事情上,為師父正名。
“蠢!嘖嘖嘖……蠢的無藥可醫!”玉靈翻了個白眼,伸手奪走了我臂間的招魂幡,然後笑著怒嗔:“這凡俗奴家呆的時間也不短了,聽他們說過一句話,叫‘賣了你還給人數錢呢!’,說的就是你吧?莫承堯道行高深,養著你個小妖精片子,還用去尋什麼民間少女?”
“你!住嘴!”我氣極!這玉靈怎能這樣鄒編我的師父!如若我手腳能動,此刻必然撲上去和她鬥個你死我活!
“奴家騙你作甚?你這小兒,莫不是喜歡上那老道士了吧?”說的此處,她仿佛看透了什麼似的,鬆開了箍著我下巴的手,歎口氣:“罷了,你我竟是同病相憐之人。這幡引,奴家先收了。乘著迷魂陣還能困那老道士一時三刻的,你趕緊跑,倘若能找個地方銷聲匿跡,便瀟灑的過你的日子去,切莫再被那些奸人當鼎器來用了。”
玉靈已經奪得招魂幡,然後定神觀察著我師父,而我依舊被師父半抱在懷裏,動不得分毫。
“原來生的這俏模樣兒,怪不得你個小妖精要替他說那些好話。這道行,補了奴家的修為,也算是他的造化。”她輕輕抬起手臂,腕間碧玉泛出波光,瑩瑩綠綠晃的我快要睜不開眼睛。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我終於恍然,大叫出口:“我認得你!”
那亮光驟停,轉而泛著玉白的光,如傾斜的滿月之光,溫和了許多,玉靈頓了頓,似乎在確認我話裏的真實度。
我隻好硬著頭皮開口:“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我翻著腦海裏的那麼多詩詞歌賦,情急之下,隻想起來這一句,後麵的忘了個精光。但看玉靈神色一頓,我就已經確定,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我第一次陪徐棧參加的那場拍賣會,最後的那件藏品,當時那位巧舌如簧的主持人介紹過,乃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楊貴妃佩戴過的貴妃鐲,當時,我與徐棧去往後台取我腕間的朱砂玉,曾回頭看過,那隻手鐲白玉流光,琳琅剔透,與我麵前玉靈腕間的這隻玉鐲,一模一樣。
一定是當時那件拍賣會的壓軸藏品!貴妃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