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她嚇了一跳,回過身,見到譚曜旭倚在門邊。

「你……」她盯著他,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回他。

「手機壞了嗎?」他走入休息室,緩緩靠近她。

「譚先生,有事嗎?」她把手機往後藏,卻被他扣住手腕拿走,她不悅地皺起眉心,抗議道:「你做什麼?」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送給我『前妻』的禮物。」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機,涼涼地嘲諷道。

她氣惱地垂下臉,不搭腔。

他瞇起邃亮的眼眸,壞壞地欺近她,說:「我記得送給她禮物的那一晚,她很熱情地回報我──」

「譚曜旭!」她難堪地脹紅臉,數落道:「以前的你不是這麼無賴的!」

「原來不用我幫妳『複習』,妳還是記得我們之間的關係。」他將手機放進西裝褲的口袋裏。

「你究竟想怎麼樣?」她無奈地瞪視著他霸道的舉止。

「我才想問,妳想怎麼樣?」譚曜旭伸出大掌撫摸著她纖細的頸項,探進她的衣襟內摸出一條頸煉。「我美麗的『前妻』不隻留住婚戒,還保留著我送給她的手機,妳說,她有什麼企圖呢?」

他突如其來的親昵舉止,令她微微的悸顫。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努力裝傻。

他勾起她頸間的項鏈,微微地使勁,令她不由自主地傾向他。

「妳不說,那我隻好自己猜嘍!」他俯近她,曖昧的熱氣拂向她的雙唇,繼續說:「妳把婚戒、手機全都留起來,該不會是對我這個『前夫』餘情未了,想與我重敘舊緣吧?」

她不敢用力吐納呼吸,因為他濕熱的鼻息混著淡淡的煙草味,漫進她的鼻翼。

沈默中,兩人的目光相鎖,記憶在此時交纏,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過去,看到了他的憤怒、他的仇恨,令她難受地別開眼。

「你不用過度想象,我隻是忘了換下而已。」她撥開他的手。

他瞇起利眸,逼問道:「妳用這個理由想騙誰?這條項鏈我可以接受妳是忘了取下來,那手機呢?」

「因為用慣了,所以沒換掉。」她硬著頭皮扯謊。

譚曜旭以一種深思的眸光端視著她,感覺她閃爍的眼神裏好像藏著什麼秘密,害怕他去探究。

「難道妳不覺得留著『前夫』送的東西很礙眼嗎?」他再問。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那我可以取下來,跟你劃清界線。」此時,她有一種深刻的體會──不管她願不願意接受,他們之間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現在,他的胸膛、他的溫柔、他的吻,都屬於其他女人,不再是她的。

他撫著她倔強的臉龐,抬起她細致的下顎。「妳在跟我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嗎?表麵上看起來是在躲我,但私底下好像又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她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都怪自己太過大意,應該早點把手機和婚戒取下的。

可是,她舍不得。這是她唯一思念他的憑據,難道連過去僅存的甜蜜回憶都要剝奪嗎?

「我已經不是過去一無所有的譚曜旭了,如果妳願意向我道歉,也許我可以考慮原諒妳過去所犯的錯。」

「我不會向你道歉。過去,我是因為不愛你、對你沒感覺了,所以想離開,現在也是一樣,希望你不要再作無謂的糾纏。」她逼自己說出違心之論。

他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稍稍使勁,使兩人的身軀曖昧地貼靠在一起,將唇懸在她的唇上低喃著。「是真的沒有感覺嗎?」

「請你自重。」

「如果我不要呢?妳要大喊非禮,還是控告我性騷擾?」他炯亮的雙眼徘徊在她美麗的麵容上。

「你這樣糾纏我、為難我,究竟有什麼意義?」

「對於當初我們分開的理由,以及這五年的空白,妳不覺得欠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譚曜旭銳利冷靜的黑眸覷著她,意圖要洞悉她潛藏在內心、害怕他去探究的秘密。

她的行為舉止總給他前後矛盾的感覺,當年她走得那麼決絕、無情,連回憶都不肯留給他,狠心地趁著他醉倒時,把他手機裏的照片全都刪除了。而她呢?卻將每個片段都保留得好好的,連現在看來已經過時該淘汰的手機,她都小心翼翼地珍藏著。這究竟是為什麼?

她苦澀地扯著唇,說:「反正你的身邊已經有了錢悠莉,又何必再去執著我們之間的過去呢?」

「妳在吃醋嗎?」

「我已經沒有那個資格了。」她平靜的語調裏,蘊涵著無比的惆悵與哀傷。「把手機還給我吧,我還要回去盯場。」

他退開來,掏出她的手機,打開盒蓋,取出晶片,放入自己黑色的滑蓋手機裏。

「妳的手機摔壞了,暫時先用我的吧。」他把她壞掉的手機放進西裝口袋裏。

「你……」她猶豫著該不該收下。

「錢悠莉算是我們公司的人,她弄壞了妳的東西,由我負責賠償也算合理。」他把手機放在她的手上,轉身離開休息室。

握住他的手機,她覺得上麵還殘留著他的餘溫,令她的心緒飄浮在悸動與幽怨之中。

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抗拒自己不走向他,他為何還要苦苦相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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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一家明亮雅致的生機飲食餐廳內,捱窗的四方桌旁坐著三個氣質出眾的女生。

貝絮菲頂著一頭飛揚鬈翹的長發,身上民俗風的大花裙搶眼惹火,一入座就成為全場的焦點。

「唉!差點就來不了!一對新人明天就要進禮堂了,新娘居然為了一通簡訊跟新郎吵架,鬧著要解除婚約,真是氣死我了!」身為婚禮企劃的貝絮菲忍不住抱怨著。

穿著一身素雅,秀氣五官上戴著一副黑色粗框眼鏡,掩去了那雙瑩亮眼睛的歐予潔,涼涼地調侃道:「每聚會一次,我就聽妳發牢騷一次,都以為妳大概不久就要換工作了,沒想到這份工作妳一做就是五年,從菜鳥助理幹到了資深企劃,還被挖角、加薪。」

「唉,我不曉得幫多少人籌備過婚禮,陪他們挑白紗禮服、帶他們進禮堂,倒是自己……」貝絮菲哀怨地垮下肩。

坐在另一端的顏靜晞噙著一抹溫柔的微笑,拍著貝絮菲的肩頭,安慰道:「妳現在可是事業有成、單身、多金的新時代女性呢!」

「但是我空虛、寂寞,我冷啊……」貝絮菲哀歎道:「給我啤酒,我要借酒澆愁!」

「喝柳澄汁吧妳!」歐予潔將一杯橙汁遞給她。

「不好意思,每次聚會都要遷就我而選這種生機飲食餐廳,既不能喝酒、又不能抽煙。」靜晞一臉歉然。

自從幾年前生過大病之後,她在營養師的建議之下改變了飲食習慣,杜絕任何化學添加物的食品,而且不熬夜,保持運動習慣,維持規律簡單的生活。

「別這麼說,能再見到妳,我都覺得是生命的奇跡了。」予潔握住她的手,說:「當初我在英國,聽絮菲說妳得到那個病時,還以為我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麵了,哭了好久呢!」

「我也以為自己再也回不來了。」她垂下眼眸,在心裏歎息。

「妳的病能夠完全痊愈,不隻是生命的奇跡,還是醫學上的奇跡!」貝絮菲樂觀地說。

「但是,我也失去了許多……」她不隻失去了她的夢想、她的最愛,還喪失了當一個完整女人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