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桑洛曦又覺得有些好笑,適才滾下來的時候她特意瞄了一眼那些和桑樺邱一道的人,皆是皇帝的兒子,雖然沒有全來,六個皇子中倒也來了四個。
這些皇子大都在上次的宮宴上見過,不過也有個意外,那就是那時沒到場的六皇子柏王。
這些人中有個是她沒見過的,且看那人姿容氣質,比起其餘幾個,隻有更甚。
想來那應該就是六皇子無疑了,如此氣質容貌,隱隱中還透著不容靠近的淩厲氣勢,難怪軒滬逸當初在評價眾皇子的時候給他的評價是最高的。
不過現在她並沒有多餘的心思想這些,見聽雨還站在那裏,忙使了個眼色,聽雨會意,急忙就地跪下,抹淚大呼:“老爺,小姐傷得很重,奴婢不敢輕易動她,怕萬一不小心……”說到這裏她便頓住不再說下去,她知道別人聽得懂。
桑樺邱這才反應過來,對身後的侍衛喊道:“還不快過去扶二小姐!”
聞言桑洛曦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她明明都“傷”得如此重了,他竟是叫侍衛來扶,雖說她也不在意這個時代的那些個破規矩,可是人人都知道,與男子有肢體接觸是大家閨秀的大忌。
桑樺邱竟是要兩個侍衛來扶她?她好歹也是頂著個桑二小姐的身份,是他親生的女兒!
心中劃過一絲酸澀,也罷,她不是早就對桑家不報什麼希望了麼?又何必再去在乎桑樺邱待她如何?
然她到底是當桑樺邱是父親了的,以前他把她丟在祁連院自生自滅,不管不問,她總會想,許是他的心不在這些內院的爭鬥上,何況酉氏一直把府中事物管理得很好,或許他以為酉氏不會薄待了她。
本也對這個父親沒什麼特別感情,她倒也沒太過追究,然她到底是占了人家的身體,繼承了人家的部分感情和記憶,那種對桑樺邱的感情雖不是她的,卻也是生生存在於她的內心深處,以前的那些事可以找借口為他開脫,可此番他就在眼前卻也是這般,不由得有些失望。
她深知自己是不能讓那兩個侍衛扶的,不僅是為了她自己,還為了如今名字與她冠在一起的修王。
她雖對阜修沒什麼感情,卻也不能讓他被人說他未來的王妃曾經與侍衛有過肌膚之親之類。當然依著她原來的脾性是不會在這般境況下還為著他著想的,可她如今就這樣想了,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她不想欠了阜修的。沒有相欠,將來若是要離開了也不會牽扯不清。
誠然,她以為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卻每每也做不來那完全自私的事。
就在那兩名侍衛走過來要扶起她,她也準備出言阻止時,一個聲音傳來,“且慢!”
不急不緩,不慌不忙,甚至不帶任何別的情緒,卻透著冰冰涼涼的味道,讓人一聽竟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好奇這樣的聲音會是怎樣的人發出,桑洛曦便微微偏過頭,其實她躺的這個角度很好,隻需頭偏一下就能看到桑樺邱一行。
抬眸,對上一雙漂亮的鳳眸,隻見那人嘴角一揚,唇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這樣的笑,有著魅惑人的魔力,然而,桑洛曦卻不喜歡,因著她清楚的感覺到了那笑裏一閃即逝的嘲弄,那樣的雙眸,有著洞悉一切的淩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