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了,蒼茫大地上白茫茫一片,誰要是盯著多看幾眼,眼睛都會生痛。
雪下得更大了,到處是飄落的鵝毛大雪,走出去十來步,就幾乎看不清人影,地上也是積滿了厚厚的雪花,一腳踩下去,能讓人陷到大腿。
距離雲海郡不遠,有一個小集市,隻是現在天才剛亮,集市上幾乎見不到人出沒。
偏僻的小巷子,苗圩帶著張小虎兩人,從一個小院裏閃了出來。
作為雲海郡首富,早就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雖然天正候努力的想要抄沒所有苗家資財,可是,又哪裏抄得完,不知道有多少,都是用別人的名和姓來購買,多年的經營,收獲了足夠的忠心死臣,就算是現在侯府到處挖掘消息,也沒人出賣,況且說難聽的,賣給侯府才幾個錢,留下來,隻要苗圩死了,那這些人手裏的,便自然成了他們自己的。
不過,這裏的人比較的單純,對你好的,他就對你好,出賣東家的事,還真沒有人會做,所以苗圩放心得很。
三人都略略的化了妝,張小虎最是簡單,氣血一滾,身體高了幾分,身材又粗又壯,再換上本地衣服,和那些賣苦力的窮小子,沒什麼區別。
香兒則是找了些草汁敷在臉上,按張小虎的說法,這種圓滾滾的臉,就應該扮一個胖子,沒辦法,香兒隻好漲起了身子,活脫脫的成了一個小胖墩。
苗圩看得是傻了眼,這裏的功法秘技,都是講的硬對硬,哪裏見過這種妙法。
其實,大量的功法在雙日大陸遺失以後,雙方走的路線,就完全不一樣了,這裏還是以一力破萬法為基礎,那邊則是在各種技巧上下功夫,說不清誰強,各有各的優劣。
苗圩沒有這種本事,直接簡單的在臉上塗了一層灰,在把那眉毛給剃了,腮裏塞進些東西,立馬也變了樣子。
在街上轉了幾轉,來到一家門前,門口早就有一架大車等著。
趕車的壯漢看到幾人走來,笑了笑招呼上了車,趕著大車就往別院行去。
該說的,昨天都已經交代過,剩下的,就看命了,這玩意誰也說不準,萬一遇到個挑事的,也隻能自認倒黴,不過壯漢也不擔心,家裏人連夜就走了,拿著大包的錢,沒了他,到哪裏都能活下去,正經是還了苗家的恩情。
拉車的馱獸力氣大得驚人,堆得滿滿的貨車,再加上車上四人,馱獸好像沒有感覺一樣,路上的積雪少一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清掃幹淨,隻有薄薄的一層,馱獸粗壯的蹄子踏在雪地上,穩健得很。
一路上沒人說話,趕車壯漢本就是不愛說話的人,苗圩則是有些心亂,緊張得說不出話來,香兒盯著馱獸,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張小虎隨意的看著周圍的雪景,根本就不在意。
大車嘎吱嘎吱的在雪地上晃著,別院是越來越近,漸漸的,都能看清四周的院牆。
走到近了,那隱蔽在地上的暗哨,這時候看得更加的清楚,一夜的積雪,把哨點埋得像個雪堆,隻是下麵被人通了個小孔,看著大車靠近,裏麵露出一雙眼睛,警惕的看著,不過,每天這樣的大車都經過不少,所以,裏麵的人隻是看了看,又躲了回去。
大冷的天,誰願意眼睛不眨的盯著看,能夠在有人的時候出來望望,已經算是不錯了。
苗圩眼睛看著前麵,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那手卻是抓得緊緊的,冰天雪地的,竟然握出了汗。
張小虎笑了笑,伸手過去在他肩頭拍了拍,等他回過頭來,朝他笑著搖了搖頭,苗圩心中稍穩了些,不過那手仍是抓在一起。
“石頭,今天怎麼換了幾個人?”
大車停在側門,守門的護衛走過來隨意的看了一眼,轉頭朝著趕車的石頭問道。
“天冷病了,臨時找的親戚過來幫忙”
石頭和這幾人熟得很的樣子,應了一句,也不等對方說話,一抖鞭子,趕著車就進去了。
“喂,我話還沒說完,走那麼快幹嘛?明天記得幫我帶些酒來啊”
護衛手裏的長槍在大車上抽了一擊,大聲的衝著石頭喊著。
“知道了”
石頭頭也沒回,趕著大車就進了別院。
“這就進來了?”
苗圩還有些懵懵的,這麼多的護衛,幾個陌生人,坐著一輛送貨的大車,連查都沒人查,就這麼進來了,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好了,搬貨了”
石頭神經粗大,跳下車拍了拍苗圩,解開綁貨物的繩索,扛起貨物就走。
按照平時,他都可以不幹活的,可是今天這幾人都不知道怎麼做,他得帶個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