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都凝滯了,四麵八方都充斥著緊張的氣息,樂正權和真皇帝對峙著,誰也不肯認輸。
最終選擇認輸的人,是大證皇帝陛下。能夠頂著他的目光這麼久的人不多,尤其是知道他是皇帝之後,還敢這麼對他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數。
“他賣弄自己才華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你小時候。”真皇帝並沒有對樂正權說什麼,而是看向了自己的老朋友,樂正權的師父。
“老柴一向眼高於頂,能被他收作徒弟的人,各項綜合水準能差麼?”假皇帝哈哈一笑,戒備的氣氛一下子寬鬆了下來,真皇帝和假皇帝都解除了戒備,不再提防著柴老人,“既然陛下不希望隱瞞了,那我就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梁,你叫我梁爺爺就行了。”
“你這就沒意思了。”師父,也就是梁老人口中的老柴說,“他是我徒弟,叫我師父的人,怎麼能叫你爺爺呢?”
“哈哈哈哈哈……”真皇帝哈哈大笑,“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老柴,你選徒弟的眼界是真的高啊,這種苗子恐怕不好找吧。”
“那當然,他比我還有天分,我甚至可以肯定地說,他未來將會比我還有成就。”柴老人說道,“我離開大證的這十五年裏,一直都在尋覓著衣缽的傳人,如今我終於算是找到了。”
“哦?”皇帝看向了樂正權,“那朕……我可真就不信了。你我一起長大,你的天賦世所罕見,我是一清二楚的,他難道還能比你強?就算他術法天賦比你強,他也絕對沒有你年輕時候那般機靈古怪那般世故吧?”
剛剛樂正權的一番話確實影響到了皇帝的心境,他說話都開始有一些紊亂了。
不過樂正權的耿直,也多少影響了一些他在大證皇帝心中的地位。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現在不拆穿,過一段時間以後就會沒機會了。
如果給樂正權足夠的時間,樂正權倒也會不斷地用禮遇皇帝的禮儀來暗示自己已經看出來了,不斷暗示之下,皇帝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一別十餘年的老友見麵,肯定要胡吃海喝一番,一頓猛灌之下誰還能看得出來你那小小的暗示?
樂正權微笑著點點頭,附和著說道:“陛下說得是,師父主要也是看重我的術法天賦,他認為待人接物的能力可以後天培養的,所以他就沒那麼看重。術法天賦這種東西直接決定了一個術士接觸的層麵和他的境界,所以他比較看重一些。”
而此時老柴的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他不通人情世故?我的天?
樂正權在柴老人心目中的形象,是一個做事雷厲風行,不喜歡客套,追求效率的人。那些雜七雜八的應酬他不喜歡去做,卻也不會拒絕,但是他辦事的效率絕對不會差,要說是不通人情世故,真的可就冤枉他了。
“不過你的術法天賦能被你師父看重,也已經很不錯了。”皇帝點了點頭,“不知道你能不能成為大證新的鐵三角呢?”
“微臣認為十有八九可以。”梁老人對術法一竅不通,光憑著對柴老人的信任,就給出了這個結論。
“那你外孫呢?我們這次出來,可是專門來看你外孫的。聽說他下午再贏一場,就是我大證新的武狀元了?”皇帝看向梁老人,像是拉家常一樣問道。
梁老人沉吟片刻,然後搖了搖頭:“差了些火候,雖然說比之我當年自然是好很多了,但是勢不比當年,現在讓他承擔起整個大證的擔子……難。”
“可惜了你女婿的天分,他若是在,何患大證無帥。”皇帝歎了口氣。
“唉……”梁老人深深地歎了口氣,“大證缺少信仰,大證……需要一個武神!”
隨後幾個老人從古懷舊一路到今,哪怕是皇帝本人也沒有架子,但是隱隱之中話題的引導者還是皇帝本人,不過他並不是刻意而為,隻是積習難改。
這就是樂正權所說的,當久了皇帝,一些習慣都已經自然而然,皇帝本人沒有意識到,如何改?
終於,皇帝說了一句:“算了,都過去了,我大證既未光複,又未滅亡,我們還要繼續下去。不說這些喪氣的了。”
“是。”
“是,陛下。”
樂正權收起筷子,他是小輩,沒資格說話,長輩講話的時候他也必須恭聽。
“你叫什麼名字?”不是皇帝貴人多忘事,皇帝此舉是認可樂正權的表現。
“樂正權。”樂正權回答道。
“朕問你,你是怎麼看出來朕就是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