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周朦朧食不知味心神不定的,更是戚廷嶽的強勢。他直接給了周世錦婚期安排,好似從沒考慮過周世錦會推辭一樣。臘月二十六換庚帖,翻過年正月十八過小定,五月初六過大定,九月初九來周家迎親。
想著這一個個日子,周朦朧就臉紅心跳的很。還真沒聽說過哪家兒郎娶媳婦自己上門提親,提親就把小定大定到迎親的日子給一錘定音的。若是前胡在場,定然又要手舞足蹈連連稱道威武了。
而真正讓周世錦放心答應的原因,來自於戚廷嶽的附加條件。一般姑娘家開始相看人家,就不在隨意出門會客了,戚廷嶽則表示,他在瀝州衛任期內,哪怕成親了,若是周家還需要周朦朧照管生意,他一概支持。而且隻要他還在瀝州衛,衛所的一概和周記經營有關的生意,隻要周記保證質量過關,都可以優先承接。
若光是兩萬兩銀子的聘禮,周世錦恐怕頂多張張嘴巴流流口水,絕不敢當場拍板兒的。白送來的銀子當然好,可是周記的累累債務,卻不是這兩萬兩銀子能打發掉的。他並不心疼賣女兒,怕的是賣了女兒還不夠還債。
周世錦心裏的算盤打的啪啪作響,戚大人初來乍到,任期最少是三年,說不定還會連任。就算周朦朧出嫁了不管娘家了,隻要女婿這杆大旗還在瀝州豎著,他周記的生意就不會太難做。況且,女婿還主動鋪通了衛所生意的黃金大道。看看一個冬衣冬被,瀝州的商家們就擠破了頭,衛所的將士們可是一年四季要吃飯穿衣的,衛所的軍戶們也是要種糧耕作的。
總之,戚廷嶽嘴皮子動一動,周世錦看到的都是銀子嘩嘩流。照這個勢態,三年的時間,周記的還債速度會大大進發,如果勢態良好,後麵就算沒有周朦朧照管著,周記也該不成問題了。所以,周世錦當場就跟戚廷嶽拍了板兒,著女兒,嫁了!
周朦朧回到山然居的時候,紫蘇還在眼巴巴的望著,“姑娘怕是沒吃好吧?廚房菜都溫著呢,還有湯也溫著,奴婢這就去給您端來。”
周朦朧笑嗬嗬的摸摸肚皮,她都不記得在聽濤閣都扒了些什麼進肚子裏了,隻覺得飽飽的。“不用了,我吃不下了。”
她感覺一路走回來好像是飄回來一樣。腳底虛浮跟踩在棉花糖上一樣,好不真實。
周世錦喝了小酒樂嗬了一下午,到晚上跟張氏說起這宗婚事,張氏下意識的就想暴跳如雷,這個庶出的女兒當初記在她名下她都不甘願,莫說還能得到這麼一樁高嫁的婚事,隻是她還沒跳起來罵,周世錦冷冷的目光已經跟鉤子似的盯著她了。
“你慌什麼?左右不過是嫁出去,說的好聽是嫁了戶好人家,聘禮豐厚,嫁過去過的好與不好那還不是以後的事?再說了,依我看,那戚大人如此年輕有為,婚事總要家裏人認同的吧,朦朧這閨閣名聲,可算不得好的,以後在婆婆麵前的日子,還難說呢。”
“真真是便宜她了!”張氏絞著帕子,腮幫子還是氣鼓鼓的,雖然丈夫說的有道理,可是她還是覺得憋屈的很,若是自己還有個親生的女兒能替那賠錢貨嫁去戚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