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隻覺得渾身冰冷,“這也是姑娘提前有提防,若不然……”說著她就渾身使勁兒的往外走,“到底是怎麼知道咱們在做衣裳的,肯定是哪個丫頭片子嘴不嚴的。得狠狠懲治了才是……”
“唉,回來回來!”周朦朧直招手,見青黛不情不願靠著門邊兒,才說道,“就剩個把月還懲治那起子人幹什麼?你們倆還是好好看看,哪些是嘴嚴人老實又得用的,到時候能帶過去就行。”這八個人主仆三人早就商議過了,不過是讓青黛再考察一番罷了。
“那就如此放過了?”紫蘇氣呼呼的反駁道。
周朦朧不讚同的指指她們兩個,“說你們什麼好?現在最緊要的,不是出這點氣,咱把那頭惹毛了,到時候克扣咱們帶出去的人,那才是得不償失。等我們走了,管他們在這周家巷怎麼鬥呢。”
雖然不解氣,但是這道理兩丫頭還是摸得清的,也隻有不甘的收起一肚子的怒氣。
張氏來過之後,周世錦並沒有再來提過小定時戚廷嶽送到山然居的箱子,至於周朦朧帶過去的衣物,那更是沒有開口了。
不過周朦朧還是從紫蘇那裏聽到了一些不太和諧的閑話。就是那日張氏來過之後,回去和周世錦兩日在屋裏咕噥著各種不甘心,大概言語上比在山然居要刻薄許多,正巧碰上清哥兒下學回來去跟父母問安聽到了。
紫蘇說,“沒看出來,二少爺平日裏斯斯文文,一年到頭也沒見著跟姑娘說上幾句話的,竟然跟太太和老爺吵起來。”
周朦朧也頗為訝異,這嫡母的兒子,張氏防範她都來不及,她向來沒去親近多少的,隻遠遠看著覺得清哥兒小小年紀就老沉的很,估計讀書讀的有些呆。這時候整個周家巷都隻看好戲不會有人站出來幫她說話,竟然是清哥兒跟張氏爭得麵紅脖子粗,估計張氏夫妻倆被兒子嚇到氣到了,聲音都不小,不然也不會傳出來。
具體清哥兒說了什麼周朦朧不知道,紫蘇隻告訴她幾句丫頭們私底下傳的,大概就是“賣女為榮,讓人不恥……”,“要出嫁女的嫁妝,不配為母……”然後挨了張氏兩耳光。
周朦朧這個苦主也不由得咋舌,真是讀書讀呆了不成,說自己母親也太直白了,難怪張氏那麼疼清哥兒,竟能氣得下手打他。
不過自此這夫妻倆已經慢慢從遲到餡兒餅那種喜悅裏的稀裏糊塗裏醒了過來,女兒出嫁能賺一筆,還能省了嫁妝,但是從上回女婿大人三言兩語拒了朦朠,又在山然居看到那幾個帶著官印的封條的箱子,兒子那讓人老臉發紅的指責更不用說了,都讓周世錦和張氏慢慢回味過來,這便宜,隻是女婿大人讓占多少就是多少,想多占一分,難。
人家尊稱老丈人嶽父大人,張氏就罷了,周世錦心裏已經把女婿尊稱為大人了。隻是叫的頗為苦澀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