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包媽媽還想說,這三人來處簡單,她不知道這是周青專門買的沒有親人自賣自身的孤兒,隻想著沒了牽掛,在主子身邊能更忠心盡心。隻是這話她一個家生子說起來,倒底有些不合適。
周朦朧禁不住拍拍手掌,“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謝謝包媽媽教我這些。待會我讓青黛給您尋幾匹好料子,這要回尚京了,您可要打扮的體體麵麵的,不然太夫人該以為我苛待人了。”
不管是在山然居,還是嫁來這新宅子,周朦朧真心沒在下人身上花過這樣細致的心思,聽得包媽媽細細分析,才品位出這內宅裏的門道來,說受教,還真不是虛誇了。看來啊,日後即便不拋頭露麵挖空心思去外頭賺銀子,在內院她也不能懶散了,得時刻保持耳清目明。
包媽媽哈哈一笑,倒是不客氣,隻站起來行禮謝賞,“如此奴婢就不客氣了,大奶奶不怪奴婢賣弄口舌就好。”其實衣料什麼的,她在尚京存的也不少,不過主子得了主子的賞,最重要的是體麵。大奶奶能放心用她,給她機會說話,這比什麼賞賜都來的重要。
前麵宴席散的時候,兩位大人都是被馬車拖回去的,想必是喝的太過盡興了。連戚廷嶽也是回了房就呼呼大睡。
三十的年飯,戚廷嶽心裏有事,周朦朧也一肚子的盤算,也就兩人對桌而坐,倒是人還沒桌上的菜盤子看著熱鬧。直到外麵小廝放鞭炮,初一一早又齊刷刷來磕頭領賞,才有了那麼點兒喜慶的感覺。
戚廷嶽把年後開工的事情在酒桌上都談妥了。雖然頭一年的甜頭許劉兩人嚐過了,但是他還是有些擔心自己沒盯著這兩位老官油子會消極怠工,就稍微透露了一下,年前祿王世子來瀝州請他幫忙尋醫,前幾天派人送信說了些康安侯小侯爺的近況,以他們自小的情分不得不在這多事之秋請假回京。
許劉兩位本來就怵著戚廷嶽背後侯府的勢力,本就沒打算糊弄人,隻是要是說論做事的勁頭,這兩位這個年紀,又在外混了這麼些年,頂多也隻使得出六七分力氣。一聽戚廷嶽三言兩語帶出的不是祿王世子就是康安侯小侯爺,又提到福雅大公主什麼的,頓時覺得這戚小兄弟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這來頭也太大了。
於是席間兩位老大哥一個塞一個的拍胸脯保證,戚兄弟你盡管回尚京辦事兒去,這開渠建塘咱兩個留守的鐵定好好盯著!然後推杯換盞之間,戚廷嶽就把之前和幾個懂水利的吏目商定的方案細節一一帶了出來,還忽悠了一下這份動工計劃祿王世子也看過,說是極好的。
這下許劉兩個灌了黃湯也能抓住戚廷嶽傳達的精神,這吏目留給他們,但是這動工計劃,卻是不能改動的。
帶去的幾個丫頭商定好了,包媽媽好在沒有固定的事情,就自告奮勇去傳達精神,然後做些思想工作,若不是包媽媽自己毛遂自薦,周朦朧也是想讓她攬這活兒的。包媽媽的身份,比一般的奴才又多了些背景,再加上她平日的做派,來的日子短又順利打入倒主母身邊,震懾那些新來的小丫頭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