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朦朧看看嚴氏,見她好像也不知道齊夫人來是為了何事,就起身說道,“祖母,您先坐著,盯著丫頭們把這兒打掃好了,我去廣玉山房門口轉轉,走幾步去。”去垂花門迎她是沒那麼快的手腳了,但是也不能客人來了,主人都坐在屋裏幹等著的。嚴氏年紀大,是長輩,去迎不合適,還是她走兩步比較好。
“嗯,好孩子,慢著點兒。”嚴氏點點頭隨她去了,這孩子年紀小,想的卻是周到。
周朦朧等了不一會兒,就見齊氏在仆人簇擁下往這邊來,腳步飛快。周朦朧心裏一緊,趕緊迎出去幾步行禮,“齊姐姐,沒能出去迎著,是朦朧的不是了。”
齊氏臉色嚴肅,見周朦朧親自等著,臉色一緩,拉了周朦朧的手就往裏走去,“說什麼話。本該先遞帖子的,這麼匆匆的來是我的不是,隻是這事兒要緊,世子有事出京都半個月了,旁人來我也不放心。”
周朦朧見齊氏肅著一張臉,心裏頭也緊張,好在齊氏拉著她走問她最近身子如何,周朦朧就有一說一,倒是齊氏臉上緩和不少,“看來你果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都舍不得折騰你。”
說著到了正屋,嚴氏早從偏廳過來坐在上首等著了,齊氏和嚴氏行禮問安寒暄兩句,旁邊眠春和素荷已經親自把茶水點心水果都布置妥帖了,正好帶著齊氏帶來的人下去倒座招呼,讓主子們在屋裏好說話,隻留了青舸在門外站著守著,隨時聽吩咐。
“侄媳婦可是有什麼要緊事?”齊氏的身份,有什麼事使個人上門打個招呼就是,這樣親自貿貿然一早跑來,嚴氏都覺得心裏提著。雖然南山侯府高攀不上祿王府,但是以遊秀才和戚廷嶽自小的關係,加上戚廷嶽不在尚京這些年,逢年過節遊秀才都一如既往的來問候送禮的,這聲侄媳婦,倒不是嚴氏托大。
“還真是要緊事。”齊氏點點頭,“剛剛還和朦朧說呢,這麼突然到侯府來,太唐突了。隻是世子出門有半個月不止,這事兒讓旁人來我也不放心。”
不等嚴氏發問,齊氏就壓低了聲音說道,“今兒早朝上,聽說有不利於你們侯爺的消息……”
嚴氏隻覺得心裏揪得更緊,戚義安早就沒了正兒八經的官職,不過是拿些朝廷的爵位俸祿罷了,戚廷嶠讀書也不是讀書的料,除了跟著府裏管家學著管管公中的鋪子田產,也是閑人一個,所以南山侯府才每況愈下。而上麵的消息,侯府卻是沒有手段第一時間知道的。“當真?如何說的?”
齊氏打量了一下,見嚴氏還算鎮定,而一邊周朦朧不發一言,隻靜靜聽著,鬆了口氣說道,“我也是剛得的信兒。聽說這回怕是有些棘手,申老大人遞的折子,事情是去年的鹽務,和河道工程。”
嚴氏一聽一個“申”字,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呼吸都不大平穩了,“申……他怎會……”
齊氏搖搖頭,“現在折子已經遞上去了,上麵怎麼說還沒定。太夫人還是趕緊跟侯爺商議商議,這兩樣,侯爺到底插手沒有,插手多少……申老大人……太夫人您知道的,隻怕不是無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