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麵前雲山霧罩,突如其來的橫禍是哪裏來的,彈劾的最壞結果還沒出來,嚴氏也還在不斷的周旋運作,事事都沒有一個明確的指向,毫無頭緒,無從下手,周朦朧不知道該怎麼跟戚廷嶽說。
讓周朦朧刮目相看的是,涵碧居和椿香堂的反應。除了戚義安****去廣玉山房,段氏,戚廷嶠夫婦,戚廷嵐,俱都是一如既往的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裏老老實實待著。甚至比之前更老實,更平靜。周朦朧聽到小茴說起的時候,禁不住訝異的挑眉,最沒定性的幾個人,是嚇著了?還是真被嚴氏管得板正了?不過他們都沒在這個節骨眼兒瞎蹦躂,倒是讓嚴氏能省一點兒心。
五月初十的夜裏,嚴氏派出去的人陸續帶回了消息來。鹽務河道兩樁事裏明裏暗裏放印子錢的不少,戚義安的那點兒隻是微末之數,但是目前別家都不出來說話,都沉默著看情勢。
而申老大人彈劾戚義安的奏章裏,放印子錢並不是最重要的一條罪責,重要的是,申老大人指出,戚義安放出的兩筆印子錢中,用在河道的是某一段工程的某一個環節,而眾所周知,去年修河道,正是這裏出了幾條民工人命,當時朝廷派出好幾個欽差臨時去安撫,才壓下民工鬧事。
而用在鹽務上的,申老大人指出,去年主持鹽務因貪墨落馬的某某官員,正是用戚義安的印子錢去行賄銷贓。
青黛紫蘇聽著小茴跟背書似的背出這許多彎彎繞繞的說法,都嚇白了臉,“聽著……好像很嚴重……”
周朦朧不語點頭,她想到齊氏說的話,落到申老大人手裏,不是侯爺這事兒沾過多少髒水,要看申老大人要你們侯爺沾惹多少髒水。她望向白著一張小臉兒的小茴,“青舸教你說的?”
小茴尷尬的點點頭,“青舸讓奴婢在茶水房幫忙打下手,但是……奴婢其實聽不懂,是青舸姐姐教奴婢這麼告訴大奶奶的。”
就知如此。周朦朧長長歎息一聲。她吩咐道,“小茴你就繼續去茶水房幫忙,手腳勤快點兒,少說話。你告訴青舸,就說我對那申老大人很好奇,他老人家都要致仕了,跳出來管閑事幹嘛,不知道申老大人那些老朋友喜歡他這管閑事的性子嗎?你把我的原話去問青舸。”
好在目前彈劾的折子雖然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但是還沒具體的批閱下來。戚義安還好好的在侯府急得團團轉,嚴氏也還有時間周旋。
小茴愣愣的把周朦朧讓她說的話重複一遍,這才往廣玉山房去。
“大奶奶這麼說的?”嚴氏瞥一眼站得直直的青舸。
青舸點頭,“奴婢聽太夫人的吩咐,並未把進展對大奶奶隱瞞。這是剛剛大奶奶讓小茴回來問奴婢的話。”
“唉,若是段氏,能有朦朧的才智,侯府也不至於現在這樣子。若是嶽哥兒她娘還在……”嚴氏喃喃自語,疲倦的神色,讓她的背脊顯得有些佝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