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屋坐下,劉玉娘乖巧的斟茶,然後在劉夫人身後靜靜站著。剛剛周朦朧不讓她去廚房,就是有意留她下來了,不知道是不是玉扁齋的事情要吩咐她,所以劉玉娘就安靜等著。
周朦朧問了幾句玉扁齋的生意,劉玉娘都對答如流。紫蘇說的對,玉扁齋的生意其實是最簡單不過的了,雖然分店多,但是都像是照一個模子引出來的一樣,對於現在手頭嫻熟的劉玉娘來說,不用成日撲在鋪子裏,也都能了如指掌了。
“張家最近可有上門來過?”周朦朧話題一轉,不待劉夫人回答,就繼續說道,“我昨天晚上才聽說,張大人出事情了,這次怕是官職難保,本來昨晚想來告訴你們的,太晚了,怕你們知道了一晚上難以睡好。今天一早要出門,臨時又來了客人,所以才現在才來。”
劉夫人臉上一愣,卻是並無太多的震驚,再一看劉玉娘,隻在周朦朧剛說頭幾句的時候目光有些閃動,然後立馬微微垂首眼觀鼻鼻觀心。
“你們早就知道了?”周朦朧略略奇怪。但是她們的表現隻能如此說明。
劉夫人嘴角有些生硬的扯動一下,“嗯,我們知道了。不過並沒有早太多,也就比大奶奶您早了七八天。”
“那……”周朦朧想問,那你們怎麼沒早告訴我,又覺得這話已經不重要了。“那……”她又想問,既然早知道了那你們如何打算,可是劉夫人臉上卻是一片愁雲,而反觀劉玉娘,倒是鎮定多了。這娘兒倆,葫蘆裏難道還賣的不是一種藥?
劉玉娘仍然不抬頭,隻是已經輕輕咬著下嘴唇。劉夫人臉上並未出現周朦朧預期擔心中的崩潰和暴怒,甚至都沒有周朦朧的反應激烈。
“那次跟你說張太太突然就翻篇兒了一樣,又登門來了,我就奇怪了。就讓婆子沒事兒去張家門口轉轉,其實我本來是想讓人去看看,張太太有沒有去相看別人家的姑娘,也就是看看張太太有沒有帶著禮物去別家。”劉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倒是發現張太太那些天,一大早就帶著禮物往外跑,而且不是跑一家,跑好幾家,並且是天天如此……”
“所以我就納悶兒了,這就跟那些日子她到我這兒磨著要去昱親王府一樣啊。於是一打聽,她天天上門的那幾家,有吏部的幾位大人,然後就是京兆尹家……”說到這兒,劉夫人飛快的看了周朦朧一眼。她們雖然是內宅婦人,但是都不是無知的。
做官的拎著禮物跟吏部打交道,那就是琢磨換坑兒了。但是京兆尹家,那就不是好事兒了。要去求京兆尹大人,必然是犯了事兒的。劉夫人就繼續讓人隱蔽的跟著,發現張太太去京兆伊大人家是雷打不動,並且是屢次被拒,到京兆伊家門子見了張太太就直接鎖門,但是張太太仍然是天天雷打不動的去。
劉夫人就斷定,事兒定然不小。若是小事兒,京兆伊大人為什麼禮不敢收人不敢見,那分明就是通融的路子根本就走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