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六是陳蕭出嫁的日子。
周朦朧早早就讓陸英去送了添妝禮。後來送賀禮的時候,則讓包媽媽去跑了一趟,包媽媽一看就能秒殺不少富太太,足夠在正日子裏給周翠鈺長臉的了。若不是前頭先扯了修養身子不出門的幌子,周朦朧倒是想來看看這熱鬧的。隻是想想若是自己出趟門,招致又有那不三不四的帖子老往家裏送,她也就作罷了。
等陳蕭小夫妻倆三朝回門的日子過了,周翠鈺就開始頻頻上門來陪周朦朧說話了。她也是沒想到,兒子說去做事就去做事去了,兩個女兒說出嫁就出嫁了,平時忙活慣了,家裏一冷清就坐不住,想著周朦朧也是母子幾人守在家裏,得空了就來打發打發時間。
陳維彬在嚴瑞那裏已經開始學做掌櫃的了,嚴瑞新開的一間小鋪子,就是陳維彬一手在當家,所以不僅忙得過年回不來,連兩個妹妹成親,也都是回不來,隻在年前帶了書信和銀子回來。
周翠鈺拿著銀子還覺得心裏不踏實,連忙來問周朦朧,“……竟有這麼多?往常在瀝州他做學徒也是做得很不錯的了,也從來沒拿過這個數啊……這孩子不會是拿了不該拿的錢了吧?”
“姑母說的什麼話?維彬表哥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嘛?”周朦朧先是安慰幾句,接著把周翠鈺告訴她的數目在心裏稍微盤算了一下,“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做掌櫃的若是做得好,鋪子裏的分紅也能拿一些的,而且逢年過節,一般寬厚的東家總是要封個不大不小的紅包的。以維彬表哥這個收入來看,看來在嚴老板那裏的確做的很不錯呢。不過這樣算著,維彬表哥怕是把身上的銀子都拿了回來吧。”
“是麼?”周翠鈺的擔心變成驚喜,她自己不懂行情隻能瞎猜,但是周朦朧說的她就信了,但是馬上又擔憂起來,“這孩子,也不給自己留點防身銀子,還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外邊怎麼省的呢,唉……我倒寧願他給自己留一些,也能吃好點穿好點……”
周朦朧抿嘴偷笑,“得了,您還是高興去吧。維彬表哥年紀輕輕的,知道節省顧著家裏,已經是最好的了。他這年紀輕輕的,外麵什麼花錢的地方沒有,不然賺的銀子都吃喝花銷了,就夠您操心的了。我看吃喝穿戴您也不用操心,嚴老板那裏吃住都包,而且,做掌櫃的,每年四季都是有衣裳發的呀。”
周翠鈺這才嗬嗬笑起來,“那是那是,看我這一著急,渾然跟沒腦子了似的,還是你腦子清明。”她馬上又盤算了起來,“這下蕭兒的嫁妝也能再添點兒東西了。不過也得給彬哥兒留一份的,往後他也是要娶媳婦的……”
說起嫁妝,周翠鈺不禁笑眯眯的說起周鬱清來,“我看清哥兒比他父親強多了。我給蕭兒辦嫁妝,原本就盤算著等到年底辦年貨的時候買些料子給她的,正好碰上周記甩賣,真是實惠極了,我可買了不老少。蕭兒婆家也就是普通人家,買的都是些實用的料子,就買的多些。我還給箏兒買了些好點的眼色素淡點的料子,雖然貴一點兒,但是也不是原先能買的起的了,等她正月初二回娘家來,好叫她帶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