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布莊的東家呢?”
“東家倒聽說沒事。”
“看來,這兩人的爭鬥是越來越烈了,二殿下這一招太狠了。”沈清岑望著這一片廢墟,眼中有些迷茫地歎道。
連翹噙著淚,手忽然撫著胸,衣服之下是一處駭人的傷疤,她心中湧起一股難掩的悲哀和痛楚,她微微哽咽道,“我沒想到他……”
“連姑娘,你還好吧?”沈清岑看著忽然這般傷心的連翹,擔心地扶著她。
“為什麼要讓無辜的人受到傷害?”連翹流下淚道。
“連姑娘,你別太難過,這種爭鬥有時也難免有人犧牲,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連翹拭去眼淚,麵色清冷,點了點頭,“好,回去吧。”
王府園中落葉沉積,好些銀杏葉在地上堆積了幾層,但金黃明媚,沒人清掃。
“為何聽說有一少年身亡?”
“殿下,我當時也不知道,那少年會在那店裏。”
“罷罷罷,”廿桀揚了揚手中的綺扇,“除去了他一手下,也算是給他點警告了,你先下去吧。”
“是。”路無還說罷,便下去了。
廿桀緩緩打開手中的綺扇,扇子上麵有一處斑駁的血跡,他的紫眸一動,便折了扇子,打算離開,忽然瞥到廂房邊綠色的身影時,不禁一滯。
連翹眸子冰冷地看著他,麵色蒼白。等到廿桀想走過去時,她便已然轉身而去,裙帶飛揚,背影有些堅決。
鏡城的一處名玉茗軒的小酒樓中。
“去吧。”攸泉憑窗,沉默良久,才淡淡道。
“是,公子。”
陌擬看著那人出來,才緩緩地進門去。
“這一路走來太過順暢,此次是我太大意。”攸泉坐到一旁,垂下眼瞼道,“此仇我會一並還給他。”
陌擬也一陣沉默,她將手中的飯菜擱置在桌上,握住他在桌上的手,不知說什麼好。她當初去攸泉府的時候,修遠就在,想來已經跟隨他好些年了,她心中也不好受,更何況他。
陌擬拿了筷子,夾了點菜,用手接著,夾到他嘴邊,“張嘴。”
攸泉頓了頓,沉峻的麵容上浮起一絲蒼涼的笑,“放心,我還不會至於連飯都不會吃了。”
陌擬收回筷子,夾入自己的口中,但卻食不知味,“早知道,你這邊還有個秘密大本營,我當時也不該弄個什麼綺繡莊,害得小江也……丟了性命。”
攸泉摸了摸她的頭,“我知道遲早會有些犧牲,隻是不曾想會這麼快。小江的事,你也別太難過。”
陌擬握住他的手,雙眸盯著他道:“喂,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背地裏做了什麼事?否則,依廿桀的個性,不會無緣無故地突然出手。”
“他此時正得勢,我能做什麼?”
“不對,你肯定做了什麼。”陌擬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攸泉收回手,“沒有的事,你別瞎猜。”
“那我去王府,去找廿桀討個說法去。”陌擬收回目光,語氣不冷不淡地道。
攸泉拉了拉她,“好好好,我告訴你,真不知娶個聰明的女子到底是禍還是福啊。”
陌擬瞥了瞥他,“少說漂亮話。”
“我在王府時就已經察覺到二殿下似乎對你師妹很上心,所以上次針鋒相對時,偶有提到她。”
“是麼?”陌擬眸中一閃,似有所思,然後又對攸泉厲色道,“我警告你啊,別動我師妹的歪腦筋,否則我……”
“你怎樣?謀殺親夫在法令中可是死罪,你真要想同我同歸於盡,我也不反對。”
“我是認真的,若你真那樣,那咱們就好聚好散,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攸泉眸子一黯,拉她入懷,“何必這樣決絕,我答應你便是。”
玄服墨裳一時與素衣白裝相纏,陌擬聞著他身上的那股獨特的藥香,又想起那朝緋事,不由得一身疙瘩,忙縮回身子,“吃你的飯吧,還有,不準……嗯……不許近距離靠近我。”
攸泉愣了愣,看著她的模樣,隨即勾了勾唇。心情倒是舒坦了一些,隻是廿桀這一創之痛,他得想辦法還報回去。
之後這頓飯便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