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十五上元節,宮中張燈結彩一派喜慶,除了王才人還在關禁閉,其它的妃嬪也都到場了,偌大的戲台子上數十個穿著鮮豔的戲子,高亢而唱,高低起伏的聲音聽在耳中確實歡快。
涼薄忌坐在觀看台的中間,千幽夢與李皇後兩人各一邊,其它妃嬪依次排列。其他妃嬪都端莊有禮的坐著,眼睛雖是在看戲,可時不時的瞄向涼薄忌。對於這些灼熱的眼神,涼薄忌一一無視掉,對於他來說看戲本就是無聊的事情,在那一個個眼神飛來更讓他不想多呆片刻。涼薄忌目光微眯看向千幽夢,隻見她腦袋傾斜微微側抬頭朝著戲台看去,神色寧靜,平靜的好像一片落葉便能激起千層漣漪一般。
涼薄忌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劃過,便繼續回過頭,不再看她,感受到涼薄忌的移去的眼神,千幽夢並不理會。眼神依舊專注的停留在那戲台之上,透過戲,她看到的其實卻並不是戲,人都說人生如戲,果真不錯,濃密的睫毛輕眨,一切落入眼際,葬於腦海,此刻的她似在回憶,又似在假寐,神情好不美麗。
就在眾人都聽的津津有味之時,涼薄忌匆匆離去,似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離去的涼薄忌終拉回了千幽夢的專注的眸子,她轉頭看了眼那高大的背影,唇角微翹。
涼薄忌離去後,妃嬪也都散去,主場都走了,大冷天的誰還願意留在這裏出冷風啊。
涼薄忌離去,匆忙來到了禦書房。上次刺客的事情自己讓人轉到暗地裏調查,就是不想打草驚蛇,揪出幕後還有目的。聽著來人的回報,涼薄忌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狹長的眸子也逐漸的蒙上了一層陰冷之色。
“吩咐下去先不要動,朕倒是要看他們想做什麼。”聽完那人的回複,涼薄忌的指攥的嘎嘣作響,千機門,還倒真是厲害,要不是這次宮中刺殺的事情,他還真不知道這些人已經滲入自己的宮中。
“是!”那人見涼薄忌如此說,雖然心裏疑惑,可是依然恭謹回複著。
“還有給朕查查貴妃和親的路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千幽夢前後變化很是讓人疑惑,若不是受了重大打擊,怎會如此。
千幽夢遇刺的事情並沒人知道,那些凡是還有一口氣的人都被安天冥後續派的人殺死,就連那些屍首也消失滅跡,他其實就是在賭,賭千幽夢不會拿北安的安危開玩笑,可是這次他卻錯了,而且大錯特錯,經曆了親手殺死千與賀的事情,千幽夢已經變了,不管是她的心裏還是她的思想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李皇後回了昭寧宮,心情壞的厲害,可是依然鎮定自如的躺在軟塌上聽著李嬤嬤的回稟。
“皇後娘娘,您安排給紫蘿宮的宮女奴婢已經安排過去了。”李嬤嬤將香茶奉上,輕聲道,神情說不上來的恭敬。
“嗯。”李皇後悠哉的輕嗯了一聲,便閉上了眸子假寐,李嬤嬤見此,便閉口不再說話。突然李皇後猛的睜開雙眼,撫了撫額頭:“事情做的幹淨點,別讓人發現了。”李皇後神情鄭重,語氣也多了幾分嚴肅。
“是,老奴謹記。”李嬤嬤躬身回答著,宮中每進來一批主子,皇後娘娘都要讓人給她們喝避子湯,除了張德妃是涼薄忌還是王爺的時候納的側妃,並沒有遭到李皇後毒手,這宮中的主子凡見過皇上的都被李皇後強行灌下了避子湯。不過對於貴妃,皇後娘娘的手段顯然不比對那些主子的手段強硬,居然想讓安排在紫蘿宮的人做這件事情。
“李嬤嬤,你要記住,隻有本宮的兒子才有資格是長子。”李皇後緩緩的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眼中除了失望,更多的是急切,沒錯,她現在急切的想要一個皇子,自古立嫡立長,西涼也不例外,她隻有生下了兒子,才會心安。可是她的肚子卻不爭氣,從她為王妃到如今也已經六載,可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太醫看了無數次,那些補品也吃了一大堆,可是縱然如此,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是,老奴明白該怎麼做。”李皇後的意思很是明顯,任何人都不能在她的前頭懷上龍種,不論是她的妒忌心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這一點她是絕對容忍不了的。
可是李皇後卻不知道,她永遠都懷不上龍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