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兒走進椒房殿,阿嬌還在床榻上躺著,才短短一天,她卻消瘦的如此不堪,原本粉色的嬌容一片蒼白。
瑾兒心中一酸,跑過去跪在床邊,淚止不住流下來。“娘娘,不要這樣折騰自己,您還要為肚子裏的小皇子考慮啊,娘娘。”
阿嬌閉上眼睛,麵對瑾兒的哭訴依舊一言不發。“娘娘,奴婢打聽清楚了,是那個賤婢招惹皇上的,掖庭的日子不好過,她以為得到皇上的臨幸,就會封妃,就會出人頭地,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春兒那個賤人的錯,與皇上無關啊。”
阿嬌的身子微微的一顫,一行淚潸然而下。“娘娘,那個賤人已經死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了,娘娘。”
阿嬌猛然轉過頭看著瑾兒,瑾兒一字一句的看著阿嬌的眼睛說道:“皇上讓奴婢帶太醫去了掖庭,給她服了紅花。”
“什麼?”阿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敢相信阿徹會為了她這樣做。
“娘娘,孩子已滿三月,是個成形的男嬰,他畢竟是皇上的骨血,可是皇上為了您,竟讓奴婢……萬一此事被太皇太後和太後娘娘知道,皇上又該多為難,娘娘,皇上對您的這份情您難道還不清楚嗎?”
阿嬌的手緊緊攥著,一滴滴淚落在紅色的錦被上,阿嬌滿緒混亂,理不出頭緒。就在主仆二人這樣僵持著的時候,阿嬌的生母館陶公主劉嫖走了進來。她一進門就叫嚷開:“嬌嬌,嬌嬌。”
看到阿嬌憔悴不堪的樣子,劉嫖一陣心疼,氣憤的說道:“好個劉徹,忘恩負義的東西,我把他扶到帝位,又把女兒嫁給他,他竟敢這樣對我的女兒,讓我的女兒受如此委屈,嬌嬌,不要哭,母後給你做主,有母後在,你什麼都不要擔心,瑾兒,把掖庭那個賤人給我拖來。”
見瑾兒還不動彈,劉嫖怒吼一聲:“還不快去。”
“回長公主,那個春兒已經歿了。”
“死了,哼,算她還識時務。屍首呢,拖去喂狗,下賤胚子妄想不該得到的,這就是她的下場。”瑾兒默不作聲地聽著,阿嬌望著怒氣衝衝的母親,不知該如何勸慰。
“瑾兒,還不快去,把她的屍首拖去喂狗,跟我的女兒搶丈夫,她不配。快去……”瑾兒急忙爬起來答應著走出椒房殿。
待瑾兒出去,室內隻剩下她母女二人,長公主劉嫖的情緒稍稍緩了些,她抓住阿嬌的手,微微歎了口氣:“嬌嬌,何必這樣折騰自己,男人嗎,都有這樣的通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就算了,更何況他是皇上,這後宮有多少女人在等著他,嬌嬌,不是母後說你,凡事不要太過認真,母後看得出來,劉徹對你是有感情的,也正因為他對你有情,母後才會籌謀廢太子劉榮,擁他繼位,我的女兒定是要當一國之後的。嬌嬌,母後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可聽進去了。”
阿嬌伏在母親的懷抱中,輕輕抽泣。“好孩子,事情過去就算了,別再跟他嘔氣了,你要為自己打算,為肚子裏的孩子打算,其他的都不重要。”劉嫖的臉上滿是愛憐與心疼,富貴榮寵的她終究是一個母親,有著母親的溫柔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