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田蚡站在竇府的大廳之中,環視著這座府邸,亭台樓閣,假山小橋流水,絲毫不遜色於漢宮。田蚡的胸中閃過一陣快意:竇嬰啊竇嬰你的好日子到頭了。一會功夫就有將士來報:“啟稟太尉,所有嫌犯皆已擒獲,請太尉示下。”田蚡滿意的笑了笑,整理了下官袍,挺直身子大搖大擺的走到大廳中央的椅榻上坐定。“帶竇嬰”將士領命很快就將五花大綁的竇嬰帶過來。此刻的竇嬰雖已淪為階下囚,卻在死對頭麵前挺直了腰板,保留著尊嚴。田蚡微微一笑,不以為然的說道:“丞相,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終究還是輸了呀。”“呸”竇嬰輕蔑的吐了一口唾沫並不看他。田蚡也不惱怒,朝著竇嬰身後的將士使了個眼色。將士會意,摁住竇嬰的兩肩,腿用力的朝竇嬰的膝蓋處踹去,竇嬰防備不得,直挺挺的跪在田蚡的腳下,試圖反抗,奈何卻被兩側的將士牢牢摁住。“竇丞相,沒想到你有一天也會跪在我田蚡的腳下。”田蚡仰天大笑,竇嬰被羞得臉色通紅,卻依舊不肯示弱。“丞相,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你這一大家子人想想吧,他們可都是被你連累的。”說著田蚡指了指門外跪著的那些老老小小,竇嬰全家上下百十口人全部擒獲。竇嬰的心被狠狠地觸動,他的這些妻兒子孫都是受自己連累啊。“田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放過他們,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竇嬰終於開口,聲音依舊剛烈卻隱隱有幾分哀求。“丞相,您這不是讓我為難嗎?您犯得可是誅九族的死罪呀。”田蚡的臉對上竇嬰彷佛**間蒼老的容顏,雲淡風輕的說道。“田蚡,你不要欺人太甚。”竇嬰終於按捺不住心裏的怒火,他試圖抓住最後的一絲希望:“田蚡,你不要太得意,就算我竇嬰難逃一死,但我竇氏一門還有太皇太後,你就不怕太皇太後會怪罪於你。”“哈哈哈哈哈哈…….”田蚡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他在笑竇嬰的天真,更笑竇嬰的愚蠢。田蚡一邊笑一邊走到大廳外,也就在那一瞬間,他從侍衛腰間抽出利劍,所有人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隻聽一聲慘烈的叫聲傳到空際,血迸濺開來灑落在田蚡的官袍上,仿若暗夜裏一朵紅的豔麗的花,讓人感到無端的驚悚和恐懼。竇嬰轉過身,淒厲的喊道:“柔兒…….”便再也發不出聲音。田蚡輕輕擦拭著劍上的血跡,漫不經心的說道:“丞相,如今的天下,你可認清了,太皇太後年事已高,以後將在宮中頤養天年,你自求多福吧。”“你們,你們軟禁了太皇太後,你們這群混賬。”竇嬰隻覺得血氣在胸中翻滾,一絲的希望也在眼前破滅,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掙紮開牽製自己的將士,衝到田蚡麵前,一口唾沫不偏不斜的啐在田蚡的臉上,田蚡並不惱怒從袖中抽出手帕,輕輕擦拭,然後對著竇嬰冷冷的說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說罷拂袖而去,竇嬰望著倒在血泊中的夫人,望著跪了一地正在哭泣的家人,仰天長歎,英雄氣短,曾經的風光歲月已如煙雲空留一絲惆悵。
丞相竇嬰囚於天牢,不久突發重病身亡,外界傳言竇嬰暴斃頗為蹊蹺,但沒有人去追究一個罪臣的真正死因。梁王五子留全屍葬於郊外,竇嬰族人發配疆域,永世不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