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武家出來,王銘心情很舒暢,代步的自行車被修理的比之前舒服了很多,一路上路旁柳枝微微擺動,王銘腳下度加快,沉穩的老式自行車飛快的對著大柳灘的方向而去。
心情舒適的狀態,趕路時也不由的快了許多,王銘到家時,大門虛掩著,路過大房間的時候,母親楊霞靠在床上休息,破舊的電風扇依舊不時傳來陣陣響動,可如今這略微刺耳的聲音,王銘聽著也比往常順耳了很多。
摸了摸懷裏裝著現金的牛皮信封,王銘推開虛掩的房門,輕輕的走了進去,望著母親蒼白憔悴的臉龐,以及一旁一個嶄新的手提箱,王銘心中不由一痛,為了自己這次的出行,原本便不富裕的父母,依然是竭盡所能的讓兒子體麵一些的出門。
想到此處,王銘坐了下來,伸手輕輕的打開行李箱,裏麵除了一些平日裏所穿的衣服之外,在箱子下方,赫然還有著兩件新衣服,以及被整理的整整齊齊的一疊破舊的鈔票,看那樣子,也有兩百多塊。
王銘鼻子一酸,重生以來,第一次有了要哭出來的感覺,望著母親蒼白的臉龐,再想想父親那幹瘦憔悴的樣子,王銘咬了咬嘴唇,長長的出了口氣,將心裏的那一抹憂傷慢慢壓了下去。
此時已到了下午,空氣中的炙熱也弱了一些,然而盡管如此,母親楊霞的額頭依然是有著些許細密的汗漬,半躺的身子不時輕微動了動,顯然睡的不是很踏實,王銘心頭刺痛,伸手拿過一旁的扇子,默不作聲的幫母親扇著風。
或許是王銘的舉動起了作用,楊霞原本略微不安的睡眠,此刻漸漸的趨於平和,呼吸也慢慢的均勻了下來,王銘望著母親,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當楊霞悠悠轉醒的時候,惺忪的睡眼望著身前依舊擺動著扇子的王銘,很久沒有睡的這麼踏實的她,為之明顯的一愣,接著,一股暖流湧動全身,那蒼白的臉龐上,浮現從一抹自內心的笑容。
“媽,你醒了。”
王銘輕聲道,看著母親臉龐上的笑意,內心第一次有著一絲滿足,楊霞坐了起來,目光帶著溺愛,仔細的望著眼前的王銘,內心有不舍,可卻無可奈何。
“明就要出門了,到了那邊,照顧好自己,如今要步入社會了,不要與人生衝突,遇事多想想再做,吃虧就是福,平安才是根本。”
“媽不圖你能做出多大事業,隻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和你爸就知足了,實在待不下去了,不要硬撐著,記得回家。”
楊霞慈愛的望著王銘,語氣有些傷感,在他看來,王銘從到大性格都頗為內向,更是沒出過遠門獨自一個人在外麵漂泊,此時著著,眼圈慢慢的紅了起來。
王銘心中輕歎,盡管一切重來,他早已不是那個內向的少年,可麵對母親的囑咐,他依然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直至過去了片刻,母親的情緒慢慢的平和了下來,王銘沉吟片刻,從懷中掏出那裝滿著鈔票的牛皮信封,在母親詫異的眼神注視下,輕輕的放在她的手中。
“媽,這是五千塊錢,你聽我,別亂想,這錢是我從李武那裏借來的,你先拿去還給李寶,以後我自己打工掙錢,慢慢還他。”
“以後如果可以的話,就不要招惹那種放錢的金主,那些人眼裏隻有錢,哪裏還會顧忌什麼同鄉的情麵。”
王銘輕輕的道,可那尚且還有著些許稚嫩的臉上卻充滿了認真,此時聲音落下時,外麵傳來陣陣腳步聲,望著母親滿臉愧疚的樣子,王銘握住母親的手,認真的點了點頭。
“這事就不要告訴我爸了,他那人性格太過於好強,要讓他知道,恐怕就會帶著錢直接追到李武家了。”
楊霞心裏百味陳雜,李武父親名叫李光輝,原本兩家同住大柳灘村,感情也非常好,後來因為一些瑣事,兩家人之間有了隔閡,初時,李光輝尚且還主動前來和,可王政倔強的性格,使得上門的李光輝一次次的苦笑離去。
然而大人之間的矛盾,卻並沒有使得從光屁股長大的王銘與李武兩人有所隔閡,後來李光輝做了生意,家庭條件好了以後,就搬家去了楊柳青鎮,自此,兩家的大人之間,再無什麼交集。
楊霞點了點頭,將牛皮信封塞到了被子下麵,對著王銘點了點頭,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簾被掀開,王政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
“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