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初入帝京念何郎(1 / 2)

廣陵聲絕,

秦時舊樓漢宮闕。

漢宮闕,多情空恨,

滿城風月。

閑池亭閣憶離別,

紅豆拋灑孤燈滅。

孤燈滅,幾點寒鴉,

數聲鶗鴂。

右調《憶秦娥》

時三分天下魏蜀吳,魏明帝曹睿新死,吳蜀兩國式微,故天下三分,魏國有二,常有邊亂,但都城裏外卻一片安樂祥和之態。

這日京城許昌東郊的大道上,遠處塵煙滾滾,似是來了一隊人馬。

走近一看,一行數十人,或挑著行李,或扛著什物,穿著打扮,俱是家丁仆從。

路人紛紛側目,暗暗猜測:這到底是誰家的仆役,穿的這麼氣派?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前麵八人抬的大轎,光彩華麗的頂蓋,青布鑲金的帷幔,就連轎夫抬的轎杠,都是烏油漆刷過,閃閃發亮。

路旁閃道的老百姓小聲議論,這定是哪裏的官員赴京上任,還是朝中大官的家眷?

其實都猜錯了,認得的知道,前麵趕車的是當朝太傅司馬府的管家,名喚柳福,其主正是大魏功高蓋世的司馬懿,奴隨主姓,柳福就被賜名為司馬福。

至於轎中人,既不是王公貴戚,也不是司馬懿的家眷親戚,而是管家司馬福的寶貝女兒,司馬如煙。

太傅府的一個小小管家就有這麼大的氣派,路人識得的就暗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司馬福此來正是回鄉探望歸來,打算把老家搬到京城,順便帶上女兒如煙來太傅府裏做丫鬟,也好有個好前程。

許都城門近了,司馬如煙從小長在淮南,肌膚若雪,嫋嫋婷婷。平日裏看慣了風擺河柳,池中月上。初來天子腳下,頓覺帷幕外人市嘈雜,做買做賣,甚覺新鮮有趣。

司馬如煙輕挑轎簾,衝司馬福喊道:“爹爹!太傅府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老管家扭回頭笑笑:“快到了,鑽進去,小心行人看見笑話。”

如煙不情願的坐入轎中,暗暗埋怨:裏麵悶都悶死了,看外麵多熱鬧呀。

隻覺拐了好幾條街道,轎子終於落地了,司馬福下馬一掀轎簾,道:“煙兒下來,到了,我們從側門走。”

如煙輕移蓮步,下了轎,抬頭一看,好寬大的門樓,上寫金漆的大字:太傅府。兩旁站著幾名侍從,再看府裏,漢白玉的照壁,上雕二龍戲珠很是大氣磅礴。

父女倆從側門走,小廝家丁一看大管家來了,還帶著女兒,趕緊上前問候,司馬福就把如煙帶到了後宅。

司馬福囑咐道:“女兒呀,這裏有這麼多丫鬟婆子,我都招呼過了,你就跟著他們學,我去回老爺話去。”

如煙點頭應承,換了行裝,洗盡了風塵,兩個婆子帶她見了主母,主母道:“真的水靈靈的好孩子,派到前頭做上房丫鬟吧,你們傳話照看著點。”

兩婆子領命,就帶如煙又到了上房屋,教給些簡單的禮儀規矩,就命如煙廂房歇著,等主人傳喚。

此刻司馬如煙覺著這太傅府哪裏也新鮮,在家總聽說司馬懿征戰四方的故事,那可是我們大魏國了不起的人物,啥時候才能親眼見見呢?

正在這時,就聽屋外有腳步聲,有個老婆子吵擾道:“外屋來客人了,老爺一聽是什麼刺史,當場就病倒了,說趕緊叫兩個丫頭去服侍,老爺要榻前會客。”

“翠蓮不是在上房嗎?”

那老婆子應道:“是啊,除了她還少一個啊。”

“我想起來了,剛才福總管把女兒送來了,正在廂房呢,讓她出去服侍吧。”

“新來的,能成嗎?”

“我看呀穩當著呢。”

於是兩人敲開了門,傳喚如煙過去伺候,吩咐道要小心謹慎點。

如煙就被領往前廳了,一路提心吊膽,初次來就要服侍主人司馬懿,畢竟誠惶誠恐。

這時司馬懿正在前廳後正屋床榻上,旁邊一丫鬟端著茶碗,想必就是那老婆子所說的翠蓮。

司馬懿一見丫鬟來齊了,手忙揮道,“你們待會留神,就當我病了幾個月,病入膏肓一樣,千萬留神,不能露出一點破綻。”

如煙開始時一愣,但冰雪聰明,隨即明白,主人是要裝病,讓客人一看要向奄奄一息的樣子。

司馬如煙正要邊倒茶邊仔細看司馬懿這老頭子到底長啥模樣,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

可能是上了年紀,司馬懿已經老態龍鍾,看上去就像個普通老人,尤其此時要裝病,越發的衰老虛弱。

司馬懿故意的裝作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然後吩咐左右道:“去,把客人領來,說我重病,不能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