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依依
往事依稀渾似夢,都隨風雨到心頭.雖然我的小學生活是在“特殊時期”中度過的,似乎沒有多少萬丈彩虹在心中閃現,但碉樓在我記憶中的顆顆珍珠如金子般珍貴。
1968年春節後上學前,我已學會40多個漢字,正是父親手把手教會了我。那時,他距上私塾時已經幾十年了,可是,他對漢字的音、形、義的掌握還是那樣的嫻熟,著得力於他小時候私塾學校啟蒙老師的嚴厲教育,但他和他那時的兒童們何嚐享受到美麗的大自然的樂趣。記得入學的那天上午,父親送我到了村小學大院,校園裏的柳樹上,小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父親把我交給了一個美麗端莊的青年女教師,付錢當時給他交待了什麼,我已然記不得了,隻覺得父親非常放心地走了。隨後,這位女教師拉著我的手,並用另一隻手掏出了疊得很板正的心愛的花手帕,邊走邊給我擦了擦鼻涕,送我到教室。那時,她大概20來歲,中等的個子,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長得楚楚動人,穿著體麵的衣服。後來,我才知道,她叫“小資”,特殊時期前的初中生,在學校被譽為“校花”,是很有名氣的“高材生”,說話吐字清晰,很有穿透力,我不記得教我們班。但作為一個姑娘給我“擦鼻涕”的一個動作曾多次在我的腦海閃現,她教會了我作為一個老師無私地愛學生是多麼的重要!
後來,她回家庭的變故調到城市了,但她不長的教學經曆給學生留下了許許多多美好的印象。
時間在平平凡凡中度過,轉眼到了三年級,班裏來了一位身材魁梧的語文老師,他就是很有名氣的李俊標。那時,他大約二十三四歲,有一定的文學修養,特別是他多才多藝,寫一手功力深厚的毛筆字,喜歡畫梅花,還會畫像,籃球場上,他是得力的中鋒,因此,全班同學都很崇敬他。那是開書法課,每周一節,無疑,他是我書法的啟蒙老師,許多同學的字體都深受他的影響。他講課很有活力,聲音洪亮,很有震撼力,聽他說,在初中時,曾當過學校舉行重要活動的播音員,得到很高的評價。
難忘的是他江毛主席的“山下旌旗在望,山頭鼓角相聞。。。。。。”這首詩的情景,當他簡要介紹了這首詞的曆史背景後,便引領我們進入了情境:我軍被敵軍圍困後,工農紅軍仍談笑風生,忽然聽到黃洋界上炮聲轟轟,他們高興得手足舞蹈,不一會兒敵人就被消滅了。老師打著強有力地手勢,用極富感染力的語言,不斷變化的表情,把同學們帶入了那“炮火連天,彈痕遍地”的戰爭年代。最後,老師哽咽著說:“我們的紅色江山是革命先烈的鮮血染紅的,你們可要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啊,要接過革命前輩的接力棒,學好建設祖國的過硬本領。。。。。”。當說到這兒,老師熱淚盈眶,在當時“知識越多越反動”等極“左”的政治背景下,老師能把曆史和現實聯係起來,特別尊重知識和文化,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啊。
最難忘的是按此我因打籃球摔傷腳後跟難熬的日子。記得那天在下午放學後,我們十來個“球迷”仍像以前一樣打籃球,正當我“衝鋒陷陣”時,一不小心絆住球友的腳摔倒了,頓時疼得我倒在地上站不起來,球友們攙扶著我一瘸一拐的回到家,一夜之間腳後跟“胖”得像個饅頭。父親用架子車一步一步拉著我到十多裏醫療條件好的老廟衛生院醫治,醫生貼了膏藥,囑咐我父親說:貼上膏藥,休息幾天就好了,千萬不要活動。
回家後,我隻有躺在床上休息,這可把我憋壞了,一向貪學的我多麼想象小鳥一樣早日飛到教室,飛到乒乓球場,飛到同學們的身邊啊。我隻有咬緊牙關耐心地盼望著早日恢複健康。難以抹掉的是俊標老師每天下午放學後準時來到我家,挨坐在我的小床前,鼓勵我戰勝痛苦,不要苦惱,要耐得住氣,並給我講英雄們的故事,還每天給我補課。父母挽留他吃飯,他每次都婉言謝絕了。因此,“李俊標”這位既富有才氣又關愛每一個學生,在父母及全村鄉親們心目中占據著崇高的位置。
不知何時,我們幾個最好的同學迷上了乒乓球,每天下午放學後不回家,打到天黑看不清了才往家跑。那時,校園內製了幾個水泥球案,老師辦公室還有一台木製的供老師打。我們很羨慕老師能在比較寬敞的辦公室內不管風吹雨淋課餘時間都能盡情地拚殺。我們常常在園內觀摩老師打的姿態,發球技術,以此來學習老師的打法。沒有球拍,隻有用較硬的木料自己刻製。就這樣,每天下午放學後,我與自朝、俊乾輪換拚殺。直累得汗流浹背,腰酸腿疼也在所不惜,於是我們的球藝進步很快,曾記得我贏得最多。來到三教堂初中後,我與隊友曾代表學校乒乓球隊參加了西部某鄉一初中乒乓球友誼賽,不記得獲得的名次,但我的乒乓球在我村及三教堂和同學們中“小有名氣”,從中初步學會了社麼是友誼,什麼是榮譽,什麼是拚搏,什麼是得失等人生哲理。
1973年的秋後,我與朝夕相處的同學們告別了充滿童真童趣,無憂無慮的小學生活,告別了陪伴我們成長的老師們,到三教堂聯中上初中了。
2014.5.7於先鋒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