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
吃過了羅正道的肉幹之後,這頭偽龍討好地伸長了脖子,它叫了幾聲,用長滿細碎鱗片的頭部在他的小腿上摩擦了幾下。
見此情景,維娜甚為驚異地看著羅正道,手捂著嘴唇說道:
“威爾,這是在跟你討要食物,看來它挺喜歡你呢!”
見狀,羅正道自己也感覺這條偽龍挺投緣,他對這小東西萌生好感,那感覺就像是看到了從小家裏養熟了的寵物一樣。既然雙方都抱有好感和某種莫名的信任,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羅正道從空間袋裏掏出食物,蹲下身對偽龍笑了笑,嚐試著作出一副友好地姿態,說道:
“你的胃口還不小嘛!來,吃吧!”
蹭癢挺過癮的滄龍也停止了繼續蹂躪揚威號的船體,它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停止遊動,像是成心搭順風車似的把大半個身軀倚在這條正以巡航速度航行的海盜戰艦上麵不動了。
恰在此時,桅樓上的瞭望手發現遠處有狀況,打著旗語告知了甲板上的佐拉·黑格爾,水手長沒敢耽擱時間,來到羅正道身邊說道:
“船長閣下,發現了身份不明船隻,方向在船尾偏左。”
截至目前,隻能算航海新手的羅正道看不懂旗語這麼有技術含量的通訊手段,聽到佐拉的彙報他隻能憑著自己腦補作出決策,回答說道:
“全員戒備!噢,當心別驚動了那條滄龍,別的事情你看著辦。”
“是,船長閣下。”
什麼叫作屋漏偏逢連夜雨?明知追蹤己方船隊的這支神秘船隊八成不是好路數,羅正道也不敢招呼水手們全速前進擺脫追蹤。要知道,揚威號船底下那條不請自來搭便車的滄龍大爺正在舒服享受著呢!你說要馬上全速前進?難道就不怕惹惱了這位大爺當場跟你翻臉發飆嗎?它可一點都不比敵人的艦隊好對付,不,確切地說,羅正道寧可跟那些未知的敵人好好打上一場,也不想試一試威震浮光之海的滄龍,威名中到底有多少水份。
意識到火燒眉毛的時候到了,羅正道雖然急得百爪撓心,但也沒敢輕舉妄動。埋頭思索了一陣,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要緊事,立馬招呼著水手長佐拉說道:
“快,打旗語,通知超勇號隱蔽起來。”
不管羅正道的心裏是怎麼想的,事態仍在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後麵追來的這支船隊正是由莫多·黑水統帥的地精追剿艦隊。
不同於在阿魯群島吃飽喝足才揚帆進發的羅正道艦隊,地精們在這一路上辛苦得很,它們星夜兼程連追帶趕可謂是吃足了苦頭,好歹是在浮光之海攆上了新近開張的福祿伯爵家族私掠船隊。
如果說比起現今幸存的人類流亡貴族,羅正道未見得是實力最強的也未必是人望最高的,然而,福祿伯爵的爵位卻無疑是排在了第一名。正所謂樹大招風,羅正道這個大貴族被地精第二帝國列為最優先打擊目標,隻能證明他命該如此,畢竟在等級製度社會中,一個人的出身級別就意味著一切。
宣稱自己將萬世不朽的光明王朝被地精第二帝國消滅了,大部分的人類平民在紛飛戰火中幸存下來,即使被貶為奴隸,失去了財產和人身權利,過著豬狗不如的悲慘生活,好歹他們還活著。這絕非地精在講人道主義,姑且不說它們的文明程度遠達不到這一步,即使是在舊世界,類似什麼民主燈塔監獄虐囚,無需司法審判即可出動無人機幹掉某個人,哪怕是本國公民也沒關係。代表自由與公正的警察照樣揮舞警棍掃蕩抗議華爾街的營地,號稱最尊重私有財產,風雨能進國王不能進的西方國家直接沒收銀行儲戶的存款用來替自己zf的虧空填大坑,諸如此類的邪門事件層出不窮,由此可知,口號這玩意與現實從來不在一個位麵上。
新世界是個真神存在的地方,大規模地屠殺信徒,這種行徑無異於公然向神明挑釁,要說匹夫之怒能讓天下縞素,神明之怒那更是不得了吧!
無論是哪一類的神明,祂們是正直古板也好,狡詐陰險也罷,殘暴嗜血也行,在多樣化的人類社會中都有各自的信徒群體存在。若是地精們不識相,打算一股腦把人類屠殺幹淨,那可就把神明們得罪幹淨了,這件事祂們絕不會強烈抗議一下就算完事。真要走到了那一步,哪怕是素來勢不兩立的秩序陣營和混亂陣營神明都要聯手降下神諭發動聖戰了,被掘了命根子的祂們非跟地精帝國死磕到底不可。
知道惹不起那些神明,地精們哪怕自詡為無所畏懼的勇者,真格要跟一票神明翻臉開片,這事換做任何人來做都得掂量一下挑戰的難度係數。即便被連續的勝利衝昏頭腦的地精高層也恢複了理智,少數激進份子提出永絕後患的魯莽話題,這股風潮迅速被壓製下去。
治本的法子行不通,地精們隻好把治標的辦法用到極致,那就是剪除未來禍亂的導火索。那個關於人類與地精未來命運的不祥預言,不僅地精們知道,人類也同樣門清,預言在新世界傳播了幾千年,再隱秘也該爛大街了,所以地精派遣艦隊不辭勞苦地追殺人類流亡貴族。時至今日,在擁有光明王朝五等爵位的貴族當中,公侯一級的目標太顯眼,一早給地精殺了個幹淨,羅正道這個碩果僅存的福祿伯爵也算是份量最重的漏網之魚,他屢次躺著也中槍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