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統一的價值標準,那就建立不起世界貿易,哪怕最原始的以貨易貨手段,起碼也得確立一個交易各方都能認同其規則的行業標準才行。
於是乎,在新世界的商貿領域,從人類最初的金雀花王朝時代鑄造了首批重量與純度、樣式完全統一的金幣,並且限定由幾家大型作坊負責生產,國家負責抽查檢驗質量,金雀花金幣這種廣泛流通的貨幣很快成了後來者們爭先效仿的楷模與典範。盡管自身發行鑄幣的曆史更為悠久,但過份隨心所欲,政出多門又缺乏統一標準的前輩們,在體會到後發優勢的擠壓滋味之後,它們最終不得不放下架子反過來向小字輩學習經驗。
無論是雅靈、精靈和後繼的人類王朝,最終全都接受了金雀花王朝的這套貨幣標準尺度,單枚硬幣重量折合舊世界的4.5克左右,含金量約為九成五的金幣被稱為通用金幣,這也是不需要進行繁瑣價格換算的國際貿易基準貨幣,跟通用語一樣是硬通貨。
考慮到界定交易標準的重要性,新世界的商人在約定交易時,如果事先不加申明,那麼雙方交易的支付手段就默認為以金雀花金幣為單位結算,用其他種類的金銀幣支付時都要照此標準換算過來,遵照多退少補的原則行事。
這時候,全神貫注地看過了羅正道出示的貨物清單和樣品,這位胖商人露出了職業性的燦爛微笑,他伸出了跟胡蘿卜似的兩根胖乎乎指頭,努力比劃著說道:
“一口價,兩萬金幣。”
沒等羅正道開口還價,水手長佐拉·黑格爾那張臉頓時拉得比驢都長了,這個死奸商存心想坑人,他忘了這筆生意不光是羅正道的,裏麵可也有水手長一份,傷及切身利益的佐拉滿心不悅地冷哼一聲,說道:
“喂,你想說一匹上好的絲綢隻值兩個銀幣嗎?在跟我開玩笑吧!死肥豬!”
毫無疑問,遵照著海盜們的規矩,所有戰利品是大家有份的,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佐拉·黑格爾的那一份,胖商人開出這種黑心價就算是羅正道能接受下來,其他人也不會心甘情願挨上一刀。
壓價小算盤打得太精的胖商人一愣神,一瞧佐拉·黑格爾那副怒不可遏的義憤表情,他就知道這把不小心玩脫了,慌忙臨時改口說道:
“啊!別誤會,價錢好商量。”
見此情景,羅正道會心地一笑,想必被強烈刺激到戰鬥力破表的佐拉·黑格爾一定會幫助這位老朋友學會什麼叫作親兄弟明算賬了吧!
當那些身姿壯麗優美的戰列艦排成一列縱隊,迎著夕陽乘風破浪馳騁在碧海藍天的背景中,如油畫般宏大的場麵光是在腦海中想象一下就叫人覺得霸氣測漏了,隻可惜無論怎樣的軍事行動都需要後勤保障支持,建立海軍這回事說白了是在燒錢哪!
兵馬錢糧乃是戰爭之本,假設在戰場上決死拚殺的時候,居於劣勢的一方還能依靠一線指揮官的智慧和士兵的勇氣來加以彌補,一旦軍隊缺了錢糧,無論再怎麼傑出能幹的優秀指揮官也打不贏戰爭。
羅正道在舊世界好歹算是個資深的策略戰棋類遊戲玩家,諸如什麼大航海時代,文明係列和帝國時代都爛熟於心,他怎麼可能不懂這麼淺顯的道理?雖說羅正道沒準備把海盜艦隊建設成像舊世界白頭鷹在阿富汗戰爭時期,米國大兵們喝一口水,吃上一個漢堡包都要從本土空運來那樣敗家的程度,起碼的保障水準還是必須要有的。維持一支海軍艦隊的運作開銷,不是單靠打打殺殺就夠了,食物、軍餉、補給品、武器、彈藥,乃至於避孕套和治療性病的藥物,這些貌似與戰鬥並無直接關係的玩意卻都是軍隊戰鬥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多少位偉大的軍事家沒在真刀真槍的搏殺中輸給敵軍,最終因為後勤管理不善而倒了大黴的?要說在這方麵最典型的反麵教材之一,莫過於被稱作軍事天才的拿破侖一世。
出生在科西嘉島的矮個子巨人輸掉了滑鐵盧戰役,某種程度上可以歸咎於運氣不好,不過東征毛熊時所遭遇的莫斯科大火則是無可推卸的重大失敗。在那場莫名其妙的莫斯科大火過後,缺衣少食的法軍不得已冒著零下二十度的嚴寒天氣在風雪中狼狽退卻。在這一路上,由於倉皇撤退而失蹤,或者凍餓與遇襲死亡的法軍士兵數量,比此前發動進攻時還多出了N倍,這個災難深重的冬天致使拿破侖皇帝的數十萬遠征軍幾近全軍覆沒。
法蘭西帝國多年積攢下的精銳部隊一朝喪盡,那些曾經追隨拿破侖南征北戰的老兵幾乎全死在了這次災難性的撤退當中,在後來的滑鐵盧戰役中,法軍再也無法找回這些業已損失掉的精銳部隊。當時,拿破侖麾下的法軍大部分是新組建的部隊,盡管他們不缺乏勇氣,技戰術水平和實戰經驗可就比前輩們差了老大一截。可以說滑鐵盧之役的慘痛戰敗,戰爭天平在開打之前就已經傾斜了,歸根究底這些範例無非是驗證了軍隊依賴後勤才能打勝仗這句格言的正確性,一切災難的根源都要歸咎於對軍隊後勤的管理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