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指揮官閣下,圍攻香江的海盜艦隊正在集中兵力調頭向我方駛來,前哨艦被擊毀。”
聞聲,哲提·白山略作思考,獰笑說道:
“太好了,我擔心這個人類會逃跑,他自己送上門來再好不過。命令艦隊分列兩路縱隊,第一縱隊從正麵迎擊海盜,第二縱隊從側麵迂回包抄切斷他們的退路,不能再讓這個無毛猴子從我們手裏溜走。”
的確,話是這麼說的沒錯,長相本就不善,此時再加上一副凶神惡煞的嗜血姿態,份外叫人感到熊地精指揮官殺氣騰騰。其實哲提·白山自己心裏其實也沒底,這次能否把羅正道打個灰飛煙滅,它一點譜都沒有,剛才是在部下麵前作出了自信滿滿的樣子替它們打氣罷了。
老冤家莫多·黑水不久之前遭遇慘敗,大約可以歸咎於天災,不過有句話叫作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哲提·白山不敢確定自己就不會撞到對手再次走狗屎運的可能性。偶然性是一個連神明都無法控製的神秘領域,此刻它除了謹慎地作出戰術布置,唯有誠心地祈求戰爭與征服之神班恩庇佑了,現在不是它不肯盡心盡力,實在是找不出更好的辦法。
從單筒望遠鏡的狹窄視野中分辨出那些采用純黑色塗裝的地精帆槳戰艦,羅正道估算著雙方進入各自攻擊範圍的時間,說道:
“通知各艦保持距離,不要給地精進行白刃戰的機會。”
聞聲,嚴正以待的佐拉·黑格爾一副專業人士的派頭,點頭應承後開始排兵布陣,他對身後的一排傳令兵說道:
“沒問題。傳令兵,向各艦發出信號,全艦隊保持中距離炮擊陣列,不準跳幫白刃戰。”
海盜們在多數時間裏都傾向於用肉搏戰來解決問題,因為這樣能確保最大限度獲取完好的戰利品,包括俘獲敵人的船艦,這也是海盜們的重要收入來源之一。羅正道私掠艦隊從最初開始就走上了一條介乎於正規海軍艦隊與海盜艦隊之間的模糊路線,盡管在純粹的遠距離炮戰能力和白刃戰兩邊都稱不上一流水準,把各種因素加以權衡考慮,這支艦隊的總體實力還是有著平均分數以上的水準。
“嗵嗵嗵嗵……”
蓄勢待發的雙方艦隊在香江外海拉開戰幕後,幾乎沒經過例行的試探階段,戰況從最初便直接跨入了白熱化狀態。一聲接著一聲前後疊加的大炮轟鳴在海麵上激蕩,來自私掠艦隊的猛烈炮火向地精艦隊瘋狂傾瀉石彈,沒有一秒鍾停歇下來。在地精艦隊的隊列中,成為私掠艦隊攻擊重點的哲提·白山旗艦紅鶴號,平均下來每一秒鍾就會遭到三到五枚石彈的打擊,哪怕其中大多數都是由八磅以下火炮射出的小型石彈,破壞力不足以洞穿這艘地精戰艦的舷側甲板,一旦被其中夾雜的少數重磅石彈命中,那也是一件異常凶險的事情。
不得已承受著足以讓舊世界保險公司看一眼統計表單就會心肌梗塞的傷亡數字,哲提·白山再也沉不住氣了,低吼著喊道:
“二分隊在哪?為什麼它們還沒包圍海盜?”
“指揮官閣下,海盜在十分之一個沙漏時間前變更了隊形,他們正轉向朝我們的右側航行,第二分隊需要多繞半圈才能趕上他們。”
當聽到這個出乎意料的答複,快要急得昏頭的哲提·白山絕望地以手撫額,隨即它猛然醒悟過來,大叫說道:
“蠢貨,繞什麼圈啊!命令本隊原地轉向,以最大航速逼近海盜,不惜代價纏住他們。”
“是的,指揮官閣下。”
“嘟嘟嘟嘟……”
正當海盜艦隊與地精艦隊血戰到了刺刀見紅的當口,一陣蒼涼淒厲的悠長號角聲響徹戰場,一列造型特異的長船懸掛著紅白條紋方帆快速靠近戰場外圍。
船體狹長的長船和紅白條紋風帆,這正是以悍勇殘暴聞名於世的瓦蘭金海盜團標誌特色,音色淒涼的號角聲也是他們宣誓自身存在的慣用手法,每當踏入一片戰場,驕傲的瓦蘭金海盜團必定會以這種高調方式宣告己方到來。既是彰顯對於自身武勇的絕對自信,同時也是警告潛在對手慎重作出選擇,到底是該戰鬥還是逃亡的預警信號。因而,許多遭遇過瓦蘭金海盜暴力洗劫的城邦港口,當聽到號角聲響起,全城無分貧富老幼都會棄城逃跑,正常人可是沒那個覺悟跟視死如歸的瓦蘭金海盜拚到最後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