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事從一開始就顯現出了白熱化狀態,從遠距離的武器交火,逐步發展到地精士兵奮不顧身地向前突進,哪怕倒在前進道路上的犧牲者死傷枕籍,它們也全無後退半步的意思。
如此恐怖的槍林彈雨和血肉橫飛場麵是很容易想見的,通常隻會出現既在不差錢也不差人命的傾國之戰當中,即使不考慮那些地精突擊隊近似於無謀的舍身衝鋒,人們也明白了一個淺白道理,無論誰膽敢出現在兩軍對壘中間的空白地帶,哪怕一頭巨龍來了也難免變成龍形靶子。然而,持續對射的雙方心裏有數,士兵隨身攜帶的彈藥數量有限,他們不可能像舊世界那些素來以豪奢狗大戶聞名於世的現代軍隊,在一次無足輕重的戰鬥中發射N萬發子彈擊斃一個敵人,起碼在現今的戰場環境下,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仍是刺刀見紅的白刃戰。
見到遲遲無法打開僵持局麵,熊地精指揮官哲提·白山再也坐不住了,它選擇親自上陣,一麵淩空揮舞著呼嘯生風的鏈伽,一麵大聲咆哮著激勵士氣,吼道:
“誰能殺死威爾·尼達姆,賞金三十萬,軍銜提升三級……”
話還沒等說完,正欲親身參與戰鬥披掛上陣對海盜們的陣地發動強襲的哲提·白山,動作突然頓了一下,跟著它單膝跪地,口中喃喃地說道:
“我主,是您的旨意降臨嗎?”
“……你們需要幫助,這附近有卓爾的城市,去吧!”
夾雜著少許紅色的金色光芒照耀在哲提·白山頭上,與此同時,戰爭與征服之神班恩的聲音回蕩在熊地精指揮官的腦海中。雖然它不認為地精大軍必須仰賴外力協助才能破解眼前的困局,但悖逆神意這種事對信徒來說是大不敬行為,隻能遵照班恩的意誌行事。
緩緩起身之後,神色複雜的哲提·白山對副官說道:
“莫拉,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
要問卓爾精靈是什麼貨色,熊地精指揮官自然心裏有數,它不願意把自己的寶貴時間浪費在跟那群爛婊子打交道上麵。在地精看來,身為戰士的榮耀隻有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獲得才是有價值的,靠嘴皮子混飯吃,哪算什麼玩意?
同性相斥,異性相吸,這是自然界的基本定律,當然,基友和百合可以除外。手段血腥作風殘暴的地精不喜歡同樣心狠手辣,而且特別腹黑的卓爾精靈,受到蛛後羅絲的影響,卓爾社會一貫奉行著女權優先的原則,這對純粹男權社會的地精而言絕不是什麼值得讚許稱道的種族特色,綜上所述,地精對於卓爾精靈觀感不佳。卓爾以耍弄陰謀詭計為榮,從不知團結為何物,卓爾們的私生活糜爛得比十八禁小說還要三俗了若幹倍,地精對自己的這些近親由始至終欠奉一份好感。
當然,國家利益至上是不可動搖的,道義和觀感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正如舊世界為了幾個無人島嶼鬧到連篇累牘相互攻訐的兔子和腳盆雞,私底下生意照樣做得火熱,原因不外乎是利益比感情重要,喜歡煽動別人的人,往往是最缺乏感情和熱血的。
既然正趕上有求於人的當口,不論地精多不樂意搭理卓爾精靈,照樣還是得客客氣氣地與對方展開交涉。
很快,肩負著使命的莫拉·白山叩開了卓爾城邦的大門,它首先需要麵對的當然也不是友好熱情的款待,而是卓爾精靈們的冷言冷語。
“我方為什麼要協助地精帝國?”
這位卓爾精靈主母刻薄如剃刀的語氣遠比她講話的內容更能刺激來訪者的神經,莫拉·白山額頭青筋暴起,好在它知道卓爾的嘴巴素來這麼惡劣,不是專門針對地精第二帝國的,不然它真的要翻臉了。無須諱言,卓爾精靈是一幫既現實又陰險還沒下限的家夥,換言之,她們甚至連陰謀家都算不上,卓爾們施展陰謀詭計的水準,基本停留在如地痞流氓們一般背後捅刀子,抑或是半夜裏拍磚砸玻璃的較低層次,那種需要延續多年,有條有理的宏大計劃絕對不符合卓爾精靈的胃口。
麵對著這麼一群心胸狹窄又極度愛麵子的潛在盟友,莫拉·白山滿是無可奈何地瞥了對方一眼,說道:
“我們願意支付報酬。”
聞聲,這位高高在上的卓爾主母猶如被人當麵扇了一記耳光,她怒不可遏地叫罵說道:
“我們不需要地精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