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本身不具備什麼超凡大能的大佬坐在台上的時候,固然是貌似光環加身,看似能夠呼風喚雨頤指氣使。然而,他們所依賴的是來自組織的力量,一旦他們的個人行為與組織的根本利益相悖,所有一切助力都會逆轉為阻力。
現如今,商團聯合亟需犧牲一批人來抵消這場可能令組織覆滅的巨大災難,舊日高高在上的大佬就被組織當成替罪羊拋了出來,所謂的犧牲本意也不過如此。
憤怒、恐懼、哀求、謾罵、詛咒,這一切的一切都改變不了命中注定的悲劇收場。不管是商團聯合的大佬們還是他們的鐵杆心腹,很快就被其他人歡天喜地地抓捕控製起來,接下來的事情就更簡單了,更換了很大一部分上層人物的商團聯合連名義上的程序正義都來不及考慮了,匆忙下達了死刑判決文書。臨時充作絞刑架的路燈杆上掛滿了屍體,如此盛況仿如舊世界到了新年時節,家家戶戶都喜歡懸掛大紅燈籠一般。
雖然不知道新世界是否存在“民主之後殺全家”這種豪言壯語,不過隨著一陣清涼海風吹過街道,那些白麻製成的絞索發出了一陣“吱吱呀呀”地奇異聲響,連同下麵懸掛的沉重死物一起隨風左右搖擺。
順利解決完了內部的意見分歧,商團聯合馬不停蹄地跑來跟海盜聯軍解釋原因,新選出的幾名代表賠笑說道:
“我方願意履行停戰協定,請求貴方停止軍事行動。”
聞聲,額頭上冷汗都沒擦幹的高德·尼達姆黑著一張臉,粗聲粗氣地嗬斥說道:
“停止軍事行動那是不可能的,我們要對付的不是你們那幫廢物自衛隊,地精大軍隨時可能開到,你們這些奸商不是想要故意坑害我們吧?”
“不敢!不敢!那貴方是否能停止針對香江的進攻行動?”
單隻是海盜聯軍向香江發射的零星炮火,已經讓不熟諳戰陣的商團聯合膽顫心驚了,他們賴以保護自身安全的濱海炮台,在早前海盜戰機發動的定點清除空襲中被拔了個七七八八的,現在他們即便想要負隅頑抗也嫌底氣不足。
明知自家手裏已經打不出什麼像樣的牌了,談判代表也隻能努力作出一副友好姿態,希望博取些許同情分。可是誰也不是傻瓜,這種表演性質的交涉策略並未奏效,高德的臉色仍然黑得像鍋底,他語氣略有緩和地說道:
“嗯,這要求我們可以考慮,不過履約必須立即執行,先把說好的那些物資送過來再說其他事情。”
在商團聯合內部民主化改革的強烈呼聲煽動下,前大佬們很不情願地被掛上了路燈,新上台的這批大佬卑躬屈膝地承諾立即向海盜支付贖金,不過這個解決方式對海盜聯軍來說的確算不上什麼好消息,商團聯合屈服得太遲了,時間窗口已經不在他們這邊。
依照大隊編製規模活動的地精空騎兵正在四周空域遊弋,它們沒有發動進攻,似乎可以佐證地精留有足以致命的後手,尚未拿到全部勒索收益的海盜聯軍又不能一走了之。
若問雙方這種眼瞪眼的僵持狀態會延續多長時間,羅正道個人感覺不會拖得太久,香江港是地精第二帝國養的一口肥豬,現在眼看著商團聯合被海盜們宰了吃肉,地精豈不是落得空歡喜一場?換做是羅正道自己的話,為他人作嫁衣裳的賠本買賣一定是不會幹的,習慣以己度人的羅正道隱約察覺到空氣中開始彌漫著石鬆粉燃燒的那股焦糊味道,這僅僅是錯覺嗎?隻怕未必吧!
“贖金全部繳齊了,您看是不是……”
海盜們向來注重實際利益,麵子不麵子的問題倒是小事一樁,高德看了看商團聯合送來的贖金,當下也就不客氣了,擺手說道:
“夥計們,我們走!發信號,升帆起錨!”
這時,隨著海盜艦隊完成整隊從香江近海駛向外海,羅正道不忘留意觀察地精空騎兵不緊不慢地監視活動,他眉頭緊鎖著嘟囔說道:
“不對呀!事情會這麼簡單嗎?地精就看著我們離開?”
一條單桅三角帆小艇朝著複仇者號駛來,水手長佐拉·黑格爾喘著粗氣爬上繩梯,瞧他那副情緒激動的樣子,不像是因為疲勞而是無法抑製心情波動。剛剛翻過舷牆,隔著老遠看到羅正道,佐拉就招手大喊說道:
“船長閣下,你聽說了嗎?”
聞聽此言,羅正道是全然摸不著頭腦,不禁神色愕然地反問說道:
“聽說什麼?”
“地精顧不上咱們了,我收到消息,逃到主大陸山區的皇家禁衛軍攻擊了一座省城,地精抽調主力去圍剿他們了。”
聽到這裏,恍然地點了一下頭,羅正道喃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