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被敵人毀了容的緋炎船長自是義憤填膺,,他一邊沾著朗姆酒給自己的傷口消毒,一邊罵罵咧咧地說道:
“我打賭,幕後主使是地精!嘶,真疼啊!策動這麼多幽靈船對某個地點發起進攻,不是單靠綠皮的能力能夠辦到的,它們到底找到了誰來出手?難道是某個神明嗎?唉喲,這排場太大了。”
瞧著疼得英俊麵容抽搐扭曲的布蘭多,這會羅正道是一點也笑不出來,他陰沉著臉,冷冷地說道:
“嗯,地精的最終目標是鏟除我們,斷絕人類反擊的可能,今天這樣大規模的進攻很可能是在掩飾刺殺的手法,到了後麵……不好!”
直接從肉體層麵徹底清除自己的宿敵與競爭者,這是當政治鬥爭達到白熱化狀態下最為簡單實用的方法之一,正因為這方法太過有效率了,以至於直接了當結束對手的肉體生命在某種程度上成了一種政治禁忌,在新舊兩個世界的情況皆是如此。的確,任何一種利益鬥爭隻要不是你死我活的拚殺,最後大家終歸是要坐下來講規則,肆意打破規矩的冒失鬼往往會遭到排擠和冷處理。
問題是對於惱羞成怒的地精而言,隻要能讓威爾·尼達姆這根專業攪屎棍永遠不能再給它們添堵,哪怕付出褻瀆神明的代價它們大概都不會在乎,何況背負區區一點壞名聲呢?
意識到自身處境極度危險,羅正道禁不住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喊道:
“加強戒備,刺客可能已經在我們周圍了!”
向來不憚以最大限度惡意揣測別人,羅正道猜得沒錯,地精第二帝國不是以慷慨著稱的冤大頭,肯把祖傳寶貝“虛擬神格”拿去收買殺手,它們看中的狠角色當然不會是徒有虛名的三腳貓,此前的幽靈船侵襲算是一道開胃小菜,主菜端上桌來,羅正道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有什麼聲音?”
這時,忽然覺得一陣尖銳耳鳴,羅正道的話語忽然停頓下來,當看到在場眾人一臉茫然神情,他立馬察覺到不對頭。在羅正道耳邊響起的鳴響不是普通聲音,而是魔卡師能力提供的預警信號,超乎凡物的感知能力發現了未知威脅迫近。
“轟——”
“咄咄咄……”
強勁氣浪連同屋頂爆破的聲響好似一陣暴風同時襲來,輕飄飄如縫衣針的幾根骨針穿透了羅正道座位後麵那堵石塊壘砌的牆壁,旋即,外麵的燦爛陽光從這些蜂窩似的小孔照射到房間裏。
在第一時間飛身躍起的羅正道此刻連頭都沒敢回,直覺告訴他,那些肉眼看不見的刺客還在緊追不舍,他顧不得跟下屬們解釋原因,就地變身成狼人形態一頭撞破房門跳到了庭園當中。戶外相對開闊的地形限製了刺客的行動自由,那些隨風輕輕擺動的花草也能破壞隱身效果,大口喘著粗氣的狼人羅正道手握尺碼與他魁梧身形相比略顯短小的長劍擺出戒備姿態,等候著敵人現身。
“殿下!”
手下們的一片驚呼聲,在全神貫注戒備的羅正道看來添亂成份更多一些,從他那張狼臉看不出什麼細微表情變化,隻能瞧見嘴角抽搐了兩下,羅正道揮著爪子喊道:
“你們離開這裏!立即服從命令!”
諸如此類買凶殺人的下三濫勾當,素來手狠心黑的地精第二帝國也不是頭一回幹了,要收拾威爾·尼達姆這麼棘手難纏的小強角色,它們傾盡全力尚且要擔心不能成事,斷然不會隨便在街邊酒館裏拉幾個濫竽充數的逗逼刺客丟人現眼。趁著這段雙方對峙的短暫平靜期,羅正道把所有線索在腦子裏過了一邊,他很快就想清楚今天這一關是很難過了,非得拿出點幹貨不可。
“威爾,當心,在你後麵!”
說不得,半精靈美女的這一聲提醒來得太遲了,行蹤似鬼魅般悄無聲息的魁梧黑影與銳利爪尖同時出現。這一幕從庭院中清澈池塘的水麵倒映在羅正道眼中,根本沒有時間思考什麼,毅然決然地雙手握劍向後一記斬劈,閃避已是來不及了,這次隻能硬拚到底。
“叮當!”
尖銳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好似用粗糙的砂輪打磨一根鐵棍,羅正道手中的長劍被一隻粗大的爪子牢牢扣住,他心中一驚,跟著雙臂發力揮劍向前。霎時間,快速移動的金屬劍身與銳利如刀鋒的爪尖劇烈摩擦起來,迸濺出煉鋼爐飛瀉般的燦爛火花。然而,羅正道又生出一絲更為不妙的預感,對手不是楊過,不至於隻有一隻手吧!
“嗤——”
這尖銳破空聲聽著令人心悸氣短,這是局部空氣被壓縮到了極致的自然現象,在瞬時產生的切割力不啻於真正的刀鋒斬切下來。雖然羅正道作出的後仰動作精準到位,但他在狼人形態下忘了一件事,他的臉比正常情況下長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