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以為是驚濤駭浪的危急局勢陡然緩和下來,羅正道本人固然是覺得這純屬運氣不錯,臣屬們更加認定了這是人類祖先的庇佑,於是乎一股風潮開始在私底下蔓延。
“殿下,您已經擁有了百萬領民和大片土地,攝政王這個頭銜不能再準確表述您的偉大功績了。”
聞聽此言,羅正道上下打量著從威克礁遠道而來的福爾·肖邦領銜的一幹人等,心下已然品出些滋味了,沒好氣地反問說道:
“別廢話,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這時,老福爾笑得跟偷雞得手的老狐狸似的,訕笑說道:
“殿下,我們一致認為,您應該正式成為一名親王……”
聞聲,羅正道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說道:
“一個名義問題,值得這麼正式嗎?”
“殿下,不隻是個名義問題,親王是可以獨立建國的。”
聽到這裏,羅正道不免有些含糊了,新世界的這些文化傳統他畢竟吃得不是特別透徹,難道裏麵還有別的說法不成?懷著這種謹慎想法,他眯起了眼睛,試探著說道:
“哦,那你們是想?”
“是的,殿下,您該建立一套全新的國家體製了。”
國家體製,談起這問題實在高大上,一般人是絕對搞不明白的,即便是粉墨登場出來在大眾麵前表演的專業人士堆裏,真糊塗和裝糊塗的也占了九成九,剩下的明白人多半選擇不吭聲。要知道,一旦把事情說得太明白,很多事就沒法繼續糊弄下去了,因此這件事還是含糊點為妙。其實國家體製這事說白了就是個做蛋糕和分蛋糕的製度性安排,若是製度底子打得好不好,無疑是一個決定生死存亡的重大隱患。
西方古典政治學科班的羅正道怎麼說也是個業內人士,基本常識他還是有的,當即點頭說道:
“那你們想要怎麼辦?照搬光明帝國的製度嗎?”
福爾·肖邦此刻表情無比慎重地搖著頭,似乎是對羅正道的說法相當不以為然,說道:
“殿下,地精輕易擊敗了光明王朝,這證明體製有問題呀!”
猛然間回想起了那個“定體問,我陷思”的公知腔,羅正道嘴角禁不住抽搐了兩下,好在他憋住了沒笑出聲,這場合爆笑一通就未免有失體統了。咳嗽一聲,他壓下這股突如其來的笑意,佯作深思熟慮地說道:
“嗯,確實有問題。皇帝老糊塗了,把大軍葬送給地精,活下來的貴族們忙著捅刀子,根本沒人在乎人類種族的死活。”
事實上,羅正道的權力欲不強,看多了陰謀詭計的人,通常情況下會有兩種傾向,一個是迫不及待地投身進去,試圖在汙穢不堪的醬缸裏攫取第一桶金,從此走上人生巔峰的道路。另外一種傾向當然是潔身自好,寧可站得遠遠的,避免自己被權力漩渦裹挾淪為權欲的奴隸。
淡泊名利的立場貌似與羅正道平常習慣了大權獨攬的表現不符,仔細想一想的話,這也未嚐不是合理的,他所追求的是快速完成資本積累,在地精第二帝國麵前獲得生存權。為了達成前麵那個生死攸關的目標,最大限度集中資源辦大事,這是羅正道的第一選擇,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這即是所謂的舉國體製。在舊世界,窮逼兔子能搞出兩彈一星也是全憑這一招砸鍋賣鐵的祖傳絕技。因而,羅正道的獨斷專行姿態是嚴峻現實需求下的必然產物,不能說他對獨攬大權懷有某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熾烈欲望。
稍稍遲疑了一會,羅正道選擇了正麵接受提議,說道:
“你們草擬一份方案,呈交給我看。”
“是的,殿下。隻是……”
羅正道像是嫌麻煩一樣連忙擺手,說道:
“說吧!什麼事?”
“國體?”
自家吃幾碗幹飯總得心裏有數,稱帝的確太誇張了,羅正道認真琢磨一下,說道:
“用君主立憲製吧!由國王授權內閣行使權力。”
“是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