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力的集中體現就在於製造業能力的高低。”
懷著自怨自艾的情緒嘟囔了一句,羅正道很快從埋頭沉思中回過神來,盟友靠不住這事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不值得大驚小怪,正因如此他才會拒絕跟精靈聯邦搞什麼深度合作。本以為雅靈帝國這邊好歹能靠譜一些,豈料人算不及天算,主大陸墜落徹底顛覆他早前作出決定的論證基礎,素來喜歡過河拆橋的雅靈帝國雖說沒直接跟他掰了,當下這種程度的怠慢和輕忽也是很叫人感覺憋屈的。
分析了一下雅靈的心態和利益訴求,羅正道自言自語說道:
“雅靈要拋棄我嗎?不會,起碼現在不會,他們是在敲打我,要我低頭合作。”
西方古典政治學科班出身的羅正道把情勢看得明白,甭管別人怎麼說都好,地精第二帝國不是一頭死老虎,在徹底打倒這個強勁對手之前,列強扶植人類抵抗者的計劃都是惠而不費的小手段。
無論地精艦隊的戰力多蹩腳,列強與它們交戰也免不了付出傷亡代價,如果隻需出一點點小錢就能讓潛在對手苦不堪言,這錢當然花得物有所值了。既然如此,雅靈帝國目前表現出的疏忽怠慢都不是因為差錢的緣故,更不會是種族優越感發作了,而是他們認為威爾·尼達姆這個代.理人的態度過於強硬又太精明,不受控製的傾向極為嚴重,盡早敲打敲打他一番是題中應有之義。
徹底想通了雅靈帝國的心思何在,熟諳權謀學邏輯的羅正道對這小手段嗤之以鼻,他轉頭與福爾·肖邦說道:
“嗬嗬嗬嗬,雅靈是瞧不起我呀!認為我不敢跟他們決裂。”
聞聲,老福爾陡然一驚,連忙追問說道:
“陛下,那我們該怎麼辦?”
羅正道抱著胳膊思索片刻,忽然笑了起來,說道:
“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要集中精力建造商船和淺水炮艦,未完工的鐵甲艦全部暫停,雅靈不是斷貨嗎?這筆帳我會跟他們算的,眼下不是時候算總帳,你得耐心一些。”
吃不準國王陛下是真的勝券在握,根本不在乎雅靈拿捏,抑或是在故弄玄虛安定軍心,福爾·肖邦遵照著家臣的禮儀沒有追問下去,隻是簡單地回答說道:
“是的,國王陛下。”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羅正道急著入手的是第二件霸者之證,魔鬼給了線索不假,要捋順線索找到地方把東西拿回來,這事就太不簡單了。這趟他要尋找的是浮光之海的霸者之證,這件物品的本體是什麼,新世界的博物學者們翻遍了那些古老的曆史典籍和羊皮卷,照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古往今來,隻有四位海盜王確切知曉七件霸者之證都是什麼東西,最使人困惑的是,他們全對此三緘其口,不曾與任何人提起,或者在留下一星半點的文字材料描述霸者之證的外觀和功能。
籌備出行需要時間不說,臨走之前羅正道還有一樁大事得提前辦妥,那就是要給地精來一下狠的,免得它們在羅正道離開老巢的當口趁虛而入,這叫預防性打擊。
淺水炮艦善於在水深極淺的水域環境中作戰,平坦的船底不必擔心河道泥沙導致的擱淺威脅,長寬比例引人發噱的短胖船體是穩定性良好的火力投射平台。相較於同等噸位海船的火力配置,淺水炮艦要明顯高出一檔,正好拿來收拾地精設置在內陸河流中的二流警備艦隊。
已然知道主大陸墜落是早晚會發生的必然結果,地精對圍剿羅正道這個禍害的熱情隨之一落千丈。打個不大恰當的比喻,那些得了晚期癌症,命不久矣的家夥壓根不在乎嫖.娼感染了艾滋之類的小問題,本來就活不久了,絕症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沒什麼大不了的。
赤水是地理位置最靠近瓊州的一條主大陸河流,這條河的得名是因為它流經了大片的紅壤丘陵地帶,因此整條河水乍看上去是如鮮血般豔麗的赤紅色。赤水在雨季時的水量極為豐沛,等到了旱季水麵就會嚴重縮水,幹流河道全年能夠保證通航距離隻有兩千多哩,相對於大河與菘藍河那種排名在前十以內的大江大河自然沒什麼可比性,不過建立在赤水流域的地精造船廠和守備艦隊卻如同紮在羅正道屁股上的一根刺使他坐立難安。
對付赤水的地精艦隊不需要別的理由,隻為距離實在太近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若是地精哪天一高興,赤水艦隊隨便早起幾個鍾頭,從赤水出海口分分鍾就能殺到瓊州島來,能不能打下來是一回事,哪怕是騷擾一下也會令羅正道的心情極度不爽啊!
在赤水流域是一大片蔓延數十萬平方公裏的茂密原始森林,大批人類奴隸被驅趕著從事伐木之類的重體力勞動,羅正道正好借著這次深入赤水的機會把地精第二帝國的統治力量拔除幹淨,順手把人類奴隸也解救出來,雖然不是很缺人口了,但多點人口總比少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