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本就知道求援計劃前途希望渺茫,而今被冷酷無情的現實把最後一線微薄幻想打得粉碎,不是每個人都能有著大無畏的勇氣麵對如此慘淡的人生。
見此情景,現場最尷尬的人隻怕莫過於羅正道了,他也想伸出援手拉抵抗軍一把,奈何冷酷的事實擺在眼前,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不是表個決心就能糊弄過去的。對於這種令人無奈的殘酷現實,除了表示遺憾他還能說些什麼,哪怕羅正道把自己身為魔卡師的底牌掀開,這個困局也超出了他的能力極限。現實困難不是你說克服就能克服的,要是靠精神就能戰勝一切困難,那舊世界的第一強國鐵定不是棒子就是三哥,哪能輪得到五大流氓出來撒野呢?
“一百萬磅糧食我能拿得出來,臨時再調集一些空間裝備,暫時應急大概沒有問題吧!”
認真權衡了一番,羅正道還是決定下血本支持抵抗軍,剛剛還在伏地痛哭的恩裏克·雪弗蘭聞聲如蒙大赦,撲過來一把抱住了羅正道。直到旁邊的人們憋不住用冷哼提醒某人,這樣做太失禮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光頭佬才鬆開手,連聲說道:
“啊!陛下,請您原諒我的失禮。”
老實說,羅正道沒為自己幫不上抵抗軍多少忙而心懷歉疚,他隻是覺得遺憾而已。雖說他的良心不比普通人少,不過人貴自知,他得對自己能吃下幾碗幹飯心中有數吧!那種拯救世界與維護和平全靠我一個人的救世主情結萬萬要不得,持續犯中二病也得有個期限哪!
若是某人有能力去做的好事卻不願意做,那理當遭到鄙視,明明沒能力去做的事情,非得苛求別人去做,那是刻薄過頭,苛求自己去做,大家哀歎說一句藥不能停啊!
此番直接與抵抗軍搭上關係還是有不少實質收益的,這位光頭大漢恩裏克承諾回去以後敦促抵抗軍展開打通大陸交通線的作戰行動。
地精第二帝國在持續收縮力量,誌不在此的地精軍隊戰鬥意誌方麵也大不如前了,過往地精每每都會死戰到底的戰鬥方式隨之不見了,長期處於弱勢的抵抗軍也有信心拚出一條血路來。作為與這個計劃相互呼應的一環,羅正道得準備好接應抵抗軍,這事倒不用他一路殺到主大陸的內陸那麼誇張,隻要奪取赤水河的水麵控製權,抵抗軍打通了陸路通道抵達赤水上遊某條支流,再靠小艇和舢板,跟螞蟻搬家似的運輸人員,順流而下到水深能停泊輕巡航艦和護衛艦的河灣港口就可以換乘入海了,這方案比放木排什麼的來得靠譜多了。
已經聯絡到的這股抵抗軍僅是主大陸人類殘軍的一部分,受到地精軍隊的圍剿打壓,在不同殘軍的控製區狀況亦是不盡相同,雖然有著共同的名號,距離成為統一的組織,隻怕比從星辰大海到外域的航路更為遙遠。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地精第二帝國在臨撤退之前實施這個狠辣計劃,很可能把人類種族打入穀底從此沉淪下去。在諸王朝的鼎盛時期,曾有過億人口的人類帝國,在與地精之間的漫長戰爭和其後的奴隸勞動摧殘下,人口早就折損近半,若是在此基礎上再打個折扣,簡直無法想象會有多淒慘。那種萬戶蕭疏鬼唱歌的場景,自認為算個勇士的羅正道也不願意去設想一下。而今,他隻能嚐試盡力而為,看自己能在如雪崩般的大局頹勢之中替人類挽回多少損失,妨礙他實現這一目標的有兩隻攔路虎,不擺平它們就沒法完成這個拯救計劃。
頭一個是惡魔軍團,另一個當然是老冤家地精第二帝國,前者是不可理喻的敵人,根本是多說無益,後者則是人類的死敵。單看這種臨死不留念想的極端作法就能知道地精是打定主意要跟人類死磕到底,不存在和平解決分歧的可能性,一句話,剩下的事隻有戰鬥到底了。
在戰場上,實力決定了一切,相對弱小的人類陣營要單挑地精或惡魔都不敢說穩贏,若是打算一塊推兩家,那真格是瘋的不輕啊!把這任務交給誰都會覺得無從下手,羅正道自然也不例外,仔細思量起來,這狀況可是叫他為難死了。
................................................................
“諸位,你們有什麼意見?”
在會議肇始,羅正道首先拋出了一個風向氣球,打算試探一下手下們的傾向如何,豈料與會者們根本不予配合呀!在這時候,在旗艦黃金號的會議室裏是一片死寂,房間裏安靜得連人們的呼吸聲都能聽得真切,盡管這偌大的房間裏塞進了幾十號人和桌椅,早把船艙擠得滿滿當當的,問題是羅正道提問後,在這當口沒人樂意出頭顯擺自己的遠見卓識。惡魔和地精隨便拎出哪一家也不是好拿捏的軟柿子,又豈是你說平推就能平推,當你幹爹是AO啊!
“好吧!你們都不願意說,那我來說吧!”
見到冷場的氣氛實在太破壞心情,多少感到有些泄氣地掃了一眼手下們,羅正道此刻雙手撐著桌麵,他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專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