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閃閃繁星,讓人不由深深地沉醉。繁星滿,月光灑下將附近的群山都包裹其中。
深夜間,在寬闊的山間道,一人一馬奔馳著,夜色深沉,在一片寂靜的氛圍中,輕輕的馬蹄聲傳來,夜雲希臉色平靜,直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安全離開了齊軍大營,這在之前,她是怎麼也沒想到的。
一路上山,前行的很順暢,當抵達山寨的時候,月色仍舊是漆黑一片,負責看守的守衛見遠處有馬蹄聲時,迅打起來精神,現在的玉龍山剛剛經曆了白的那場敗仗,士氣跌落到了穀底,齊軍若是不撤離,長此以往下去,隻怕用不了多久,玉龍山便會因為斷糧的危機,不攻自破。
“是夜頭領,是夜頭領。”寨樓上負責巡視的兵士看清楚那馬上人的麵貌後,激動的喊道。
樓下的士卒聽到聲音後,眉宇間皆是閃過一絲笑容,作為玉龍山唯一的女領,玉龍山的眾人對於這位雷厲風行,武藝高強的女子,還是十分信服的。
夜雲希策馬駛入山寨,稍稍和守衛的士卒打了聲招呼後,向士卒打聽清了爹爹在哪後,便匆匆奔向議事廳。
今日的議事廳,氛圍有些壓抑,從清早夜南帶著敗軍回來後,玉龍山的各個將領聚集在此,商討著接下去的戰略。一上午的時間對於玉龍山下一步的戰略,眾人都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晚上,在休整了一下午後,平靜了一下不安的心緒後,眾人再度相聚在一起。
“夜老,照我,與其在這死守,我們不如突圍出去,另尋山頭,以我等的本事,想要東山再起也不是不行。”白勝彎了彎嘴唇,聲音粗獷道。
夜南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堂下的眾人,臉色有些複雜莫名,這三年來辛辛苦苦積累下的玉龍山基業不是放棄就能輕易舍棄的。“一虎,你怎麼看?”偏頭,望著端坐在右側的王一虎,問道。
擺了擺身子,王一虎組織了一下言語,沉聲道:“夜叔,如今的情況你也清楚,以我們玉龍山現在的糧草,最多隻能撐六,到時候若是齊軍還未撤走,隻怕到時候山上的兄弟們都會人心惶惶,指不定出什麼亂子呢。”
夜南眼中掠過一絲不明意味的神色,摸了摸胡須道:“照你的意思是盡快撤走,對嗎?”
望著夜南投來的眼神,王一虎不由心神一顫,對於上麵這位從看著他長大的夜叔,他是自內心的尊敬,不敢有絲毫的忤逆。在魏國流浪的十三年裏,他對於夜南的秉性那是了然於胸。
玉龍山的壯大,夜南可謂是竭盡心力,要不然玉龍山也不會再短短三年成長到今這種地步。如果直言叫夜叔放棄玉龍山的基業,恐怕他真的接受不了,故而王一虎隻是頗為隱晦的。
“夜叔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實在是大勢所向,就咱大軍現在低迷不堪的士氣,哪怕最後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與齊軍交鋒,又能斬殺多少,我估計最多也就三千。”王一虎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神色道。
“三千,三千嗎?”夜南臉色冷峻,囈語道。
廳下,寧缺聽到夜南囈語的話語,輕輕歎了口氣,作了二十多年生死相依的好兄弟,他焉能不清楚好友話語中的苦楚,隻是目前形勢卻如王一虎所言。
若是現在夜南像當年一樣,頑固死守的話,到頭來還不是得落個山毀人亡的結局,可要是突圍出去,起碼還能保留一部分兵力,另尋地方再起爐灶,以圖東山再起。
“三哥,依我看我們還是趕快撤走吧,我怕遲則生變。”寧缺歎了一口氣出聲道。
夜南看著寧缺,眼神中似乎有股鬆動,良久,眼中微光一斂,和寧缺交換了一個微妙的眼神,攤了攤手,話語中帶著一抹苦澀道:“既然大家都想要撤離,那今夜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行李,明日一早我軍就撤離出玉龍山,要是遇到齊軍的阻擾,不要死戰,聽我指揮合力突圍出去即可。”
完,夜南神情一黯,深邃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惆帳,因為他知道在拋棄玉龍山基業的同時意味著他那寵愛有加的女兒被他硬生生拋棄了,他這一走,夜雲希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