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眉宇輕皺,沉默了一會,沉聲道:“其實泉州根本沒有任何太平軍的部眾,洪武在泉州一係列乖張的表現都隻是為了迷惑外人。暗地裏早已命令心腹在其他地方偷偷練兵,私下和凰平穀的白羽族聯係甚密,眼下他在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就揭竿而起,再次動叛亂。”
夜南並沒有將洪武暗自裏囤積糧草,聚集部眾的地方告知金羽,一來是他並不像完全得罪洪武,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便是這個道理。
二來他並不讓齊軍知曉洪武暗地裏練兵的地方,隻要那裏不被現,那麼洪武明年就會在漳夏動兵變,那時候太平軍夠折騰齊國好一陣子。
對於齊國,他可謂是充滿了恨意,比對燕國的恨意深十倍不止,韓山讓他重生,讓他找回了那些遺失的美好,最重要的是在那裏他找到了一群肝膽相照,生死相依的好兄弟,這個他心中的樂土,因為日益強盛,逐步在山東行省擴張,引起了齊國的擔憂,最終倒在了齊軍的鐵騎之下。
韓山的覆滅幾近讓他崩潰,在最初逃亡的那段日子,他每日渾渾噩噩,借酒消愁,整個人活脫脫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罷了,在杏花村他等了盧采池三年的同時自己也跟著頹廢了三年,要不是寧缺,王霸二人的悉心照顧,他根本無法撐過那三年。
直到三年後的某一,王霸忍無可忍的一耳光算是徹徹底底的打醒了他,那一他醒悟了過來,第二他帶著眾人離開了杏花村,在魏國開始了風雨飄渺的十年流浪生涯。
那十年他結交了不少魏國的豪傑,河南馬賊白勝,河北常勝山莊的趙流蘇,山西鬼王宗的宗主容羽等等。
在帶著王一虎曆練的時候關於齊國的局勢他亦時刻關注著。一直到三年前,韓山覆滅十三年,一切都差不多要煙消雲散的時候,他帶著一眾近些年來收攏的親信回了山東,重整旗鼓。
“那他有沒有什麼時候動叛變。”金羽問道。
“他沒提,我想大致會在未來的幾年內。”夜南帶著猜測的語氣道。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金羽對於他的回答心知肚明,未來幾年,哼,未來一年也好,三年也好,不都是未來幾年。反正怎麼你都是對的。
夜男抬頭望著少年,見他一臉沉思的樣子,出聲道:“既然我已經把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那你是不是也該把我想要知道的告訴我。”
金羽微微笑了笑,心裏琢磨了一番,輕輕揉了揉馬背,語氣平靜道:“盧采池當年墜崖後,並沒有死去,而是被人所救,在那人的暗地裏照顧下,等他養完傷後,他去了漠河,現在就隱居在落陽村,在那裏做了一教書先生,好像快十六年了吧。”
聞言,夜南不可思議地望著少年,眼眸中充斥的不敢相信的神色,“不可能,你騙我,他傷好之後怎麼沒來尋我,我和他約定好的,他,他不可能違約。”
想來確實讓人感到疑惑,以盧采池這般才能,就算傷好之後,沒有去杏花村與他們彙合,但怎麼可能老老實實的呆在一個窮鄉僻壤,做一個教書先生,而且一做就是那麼多年,這確實讓人不敢相信。
“我沒騙你,他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住在那裏,從未離開過。”金羽凝視著夜南認真道。
“不可能,你騙我,他既然大難不死,就算不來找我,為什麼會遠走漠河,去那麼一個艱難苦寒之地。”夜南緊緊的盯著少年,臉頰上青筋暴起,他似乎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
冰寒冷的眸子虎視著對方,他想從少年的臉龐上捕捉下一絲的驚慌,好證明少年是在欺騙他,可少年神色鎮靜,沒有絲毫的驚慌,一臉平靜的迎著他狠厲的目光。
作為一名燕人,他清楚的明白漠河的苦寒,那裏四季如冬,常年冰寒,是燕國極北之地,人口稀少,盧采池一個齊人怎麼會好端端的跑去那種地方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