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倫出了房間,沒有走遠,直接溜進某個敞開著門房間,鑽到床下歇息。
他這身體單薄孱弱,就剛才那樣一番下來,體能已見底,再要接連生搏殺,絕對有喪命之險。
藏好後不久,走廊中傳來雜亂腳步聲,過得片刻,就見數個人自門前經過,有醫生護士、也有勤雜和患者,這些人嘴畔胸前盡是鮮血,手裏抓著內髒,不時啃吃幾口,同時又吸又嗅,眼睛四下亂掃。
它們跟費護士有著相似的眼睛,中心的灰紅色光,在走廊中黯淡的光線襯托下,讓人毛骨悚然。
借著圓鏡,他看到這些家夥吸嗅,就是自己散的氣味。
很快,氣味就被其吸食的零星散碎,那些不再逗留,吵鬧推搡著撲向紀倫房間,享受血食去了。
“幸有熊隱藏自己的生氣。”
又藏了一會,覺得體能恢複了六七成,這才從床底鑽出來,扯了床單往身上一披,輕手輕腳向樓層出口而去。
這時經過,護士工作站周圍根本沒有塗鴉,有的隻是和別的地方一樣越來越嚴重的腐朽,以及血痕。
汙濁肮髒的霧氣色澤更深,已是鐵灰色,空氣中充著惡臭,潮度極大,且陰冷,感覺隻需幾秒,臉上就能抹下一層水。
進入樓梯間之後,見到的同樣是肮髒和汙濁,到處都濕漉漉、水膩膩,碩大的蟑螂亂竄。
直接跳過四樓和三樓,紀倫的目標是二樓的會議室。
現在寄希望於那裏的窗沒有防護欄。
剛推開樓門,就見不到兩米,一個醫生正用一把刀砍著一個病人,這病人半依在閉鎖的電梯門,早已死了,砍不過是為了取肉,這門一推開,醫生立刻扭看過來。
“可怕!”
紀倫瞬間用上了鏡子,側看了下,現這醫生很強大,身周宛是活物的黑色煙霧纏繞,又在這裏獨享血食,無屍打擾,立刻覺得很可怕。
下一瞬間,眸子掃過醫生的刀,見著一砍入,連骨都能看斷,這實力,自己與之戰鬥,勝算不過兩成。
可自己清楚,這種時不能輕易示弱,壓住心中驚悸,屏息對視,賭的就是熊能把自己生人氣息掩蓋。
醫生瞪了一會,嘴裏出低聲咆哮。
“有門!”對方很明顯獸化了,紀倫瞬間暗鬆了口氣,緩緩倒退著離開,一直退到六七米外,醫生才停止了咆哮,重新專注自助餐。
紀倫繼續謹慎退離,直到躲進一間藥房,才恢複了呼吸,側過目,不去看醫生熟練的刀削,取出肉片和內髒大嚼。
但是藥房裏也沒有好多少,血腥味撲鼻、滿目狼藉,散落在地上是一副殘缺、掛著些碎肉筋腱的骨架。
汙濁的空氣讓他僅呼吸了幾口,就有了嘔吐衝動,他用布片在幾瓶打碎瓶裝葡萄糖注射液中沾濕,捂住口鼻,這才感覺好些。
藥房距離會議室並不遠,隻是偶爾在走廊上經過的野獸一樣身影、以及各種毛骨悚然的聲音,讓人心神難寧。
紀倫努力克製,盡可能讓自己心平氣和,生怕情緒激動,變成散吸引人的能量火炬。
會議室的門是閉鎖,正打算用錘子、鋼管破門,突想到服務台得的那串鑰匙,覺得不妨試試。
當下就上前,檢查了下鑰匙孔,就抽出一把鑰匙,插進去,一轉。
“啪”,真就打開了。
房間裏很暗,沒有開燈,厚重窗簾都拉著。
門開後不久,內裏撕扯啃食聲音停了下來,隨後紀倫就看到四點暗紅色光在黑暗中亮起。
他看見,是一個醫生一個保安正看了過來。
這兩個攻擊性極強,看到他,不管是不是生人,立刻嚎叫著撲了過來。
紀倫第一時間關門,開燈。
“隻能戰,不能逃。”
幾乎一刹那,紀倫就已意識到沒有確認逃亡路線的自己,一旦引激烈廝殺或追逐戰,很快就會引來大量這些可怕的人。
“拚了!”當下就決定迅擊殺這兩人,為自己爭取些時間。
其中之一的保安,原就趴在桌上啃食,這時率先撲了過來。
燈在這時亮了起來,兩人出怒嚎,表達對驟亮不適。
尤其是衝在前麵的保安,它此刻淩空撲起,受燈光晃了眼。
紀倫毫不遲疑,鋼管呼嘯著砸在了保安一隻手臂上,人則迎麵而上,利用空當,安全迅與保安錯身,在錯身刹那,鋼刀一削,一下割開了保安的頸動脈,連喉管都切斷了一半。
不理會鮮血狂噴著撲地的保安,紀倫腳下不停,迎向繞桌衝過來的男醫生。
眼見就要撞在一起,紀倫探腳從桌勾了把椅子,貼著地麵往男醫生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