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清晨的落水村還沉浸在節日的喜慶氣氛裏,死亡的氣息襲進了村民們的心裏,罩上了薄薄的一層黑紗。

失蹤了一夜的蒲瑛再次出現在洛水村的寂靜小路上,兩個上了年紀的老者匆匆趕路,與之擦肩而過。

“老徐家的閨女死了!”

“怎麼會!我昨天夜裏還見到她了呐!拿著一隻紅色的花燈!”

“可不是怪嗎!今天早上在蘆葦蕩子裏發現的,屍體在水裏泡了一夜!”

“徐家的老夫婦不是剛去嗎?怎麼她家的丫頭也這樣?”

“誰說不是呢?造孽啊!徐丫頭的心都被掏空了,聽人說是妖怪幹的呐!”

“噓!不要亂說!”

蒲瑛散亂的腳步停頓了下來,呆滯地轉過身看著兩人的背影,心被猛地戳出一大窟窿。

他念著“阿汝”的名字魔怔般倒在地上,胸腔裏一片悲鳴。

“阿汝,為什麼直到你死了我才知道自己是怎麼愛你?”他蹲在地上,心裏早已泣不成聲。

黑色的棺木裏她就那麼躺在裏麵悄無聲息,更準確地說是毫無聲息。

“阿汝,為什麼?”

他的手撫上她的眉梢,深深的皺著,他說:

“一定很痛吧……你那麼怕疼……”

他胡亂地說著,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那樣胡言亂語。

他看著著她被掏空了的胸口覺得自己的胸口也連著被掏空了,隻覺得鈍鈍的疼。

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我已經那麼小心了!

你活著的時候我總是不敢愛你,現在你死了,我再也沒機會愛你了……你看,我就是這麼可笑是不是?

蒲瑛用盡了所有的方法也無法找不到阿汝的魂魄,他早該知道清姬的手段,怎麼可能讓他有補救的辦法。

他苦笑著將她的屍體焚燒,落水村的村民害怕她的屍體會被妖怪作祟,一致要求火葬。不過也沒有關係,墳墓這些東西,都是活著的人需要的,而且他記得阿汝說過,她不要被埋在地下,太淒涼了,阿汝她早活在他的心裏了,即使是死,也是埋在了他的心裏。

後來,他到處尋找清姬的影子,卻再也找不到。

蒲瑛總想知道那一天發生了什麼,用他的話說是,不想讓阿汝死的不明不白。這世間還有一處可窺得見過去,便是藏悟的潛龍洞。

我想蒲瑛絕不會簡單地帶我出來走走,必定有什麼其他目的。隻是還來不及猜想我與蒲瑛的處境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深夜的延華國仍然是火樹銀花沸反盈天,我與蒲瑛落腳的這家客棧卻是靜的出奇,由於睡不安穩索性起身倒杯水消磨一下時間,模模糊糊中卻發現桌前多出一個人。

“蒲瑛你怎麼在這兒啊?”

睡眼惺忪,連腦子也不怎麼清醒,我搖搖擺擺地走過去卻聽到蒲瑛好聽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他大叫:“阿汝!”我被他這麼一叫清醒了一半,明白大事不妙。

便聽到有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她用半是威脅的語氣對著蒲瑛說:“隻要蒲瑛還是藏悟的蒲瑛,阿汝便還是原來的阿汝。”

我被藏悟的掌國璃玥挾持了,於是乎我華麗麗地成為了一個‘鬼質’。如果我還沒有死,我還是一個人的話,當然就十分自然的是一個‘人質’,但是實際上我已經不負眾望的掛掉了,據說還掛掉的很是丟臉。

我隻記得是在和蒲瑛說些什麼,說著說著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張很美麗很美麗的臉。我總是有一個意識——似乎美女比起帥哥更能引起我的興趣,雖說這的確有些不妥,但我還是很花癡的盯著這張美人臉目瞪口呆垂涎三尺,絲毫沒有注意到我已經變成了眼前這位美人兒用來要挾蒲瑛的籌碼。

彼時的我被美人變成了一朵薔薇花拿在手裏,蒲瑛似乎並不知曉,我看到他在四處張望著尋找我,看到蒲瑛眼中的驚慌,我很昧良心地開懷大笑。我很清醒,那的確是,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