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來世那我換你,拿你換我可好?你可知道我愛的有多辛苦……”
她扶著牆,從緋雲坊到將軍府她走了那麼多次,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平日裏風光慣了的人突然這麼悄無聲息地緩緩走著果然是諸多的不適應啊。
回到緋雲坊後,櫻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差人去請了流錦國的公子頌嘉。
她開啟了珍藏已久的花釀,那是當初說好了要和司言一起喝的,現在她卻不想再等了,啟了壇,一個人坐在桌前自斟自酌。
“司言,你就如此恨我嗎?我早該明白,你怎麼可能愛我!你要的不過是流錦國秦氏的痛苦,我怎能不遂了你的願!”
舉起一杯酒向著半空中虛無的影子笑道:
“司言,原來我每次都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幫你了,可是當你下一次提出什麼要求我還是答應了你,我為什麼總是如此傻?隻是這一次之後,我不會再幫你了。”
她將白色的粉末倒入酒器之中,窗外人的影子一閃而過,她笑著想,司言,你可真是個謹慎的人啊。那是派來監視她的人,身邊的人她從來都不信。
和之前做過的百十次一樣,輕車熟路,她搖蕩著酒器讓穿腸毒藥溶入酒水之中,卻不知為何隨著水的蕩漾聲再一次哭了。她才知道原來她是這麼愛哭的人。那一夜,他執著自己的臉,道:櫻櫻,我今天才知道你是這麼愛哭的人!
原以為,既然守不住這個心就要守住這個人,可後來還是身心俱失!櫻若覺得,自己可真可笑!他怎麼可能會愛上自己呢?司家百餘口的性命怎麼可能是說放下就放下的呢?一直不過是她自己妄想罷了。
司言,是不是看到我愛上你你覺得很快樂,看著我被你的不愛折磨得這麼慘你是不是覺得很痛快?我早該知道會這樣的……
白色的粉末融入酒水之中,酒水下肚穿腸而過,他們無聲無息的倒下,就如同睡著了一般。她想著那麼多死在她手中的人,雖說不上滿手鮮血,但也夠得上草菅人命。她就像是埋在黑暗中的暗樁,隻待他一聲令下便把自己磨成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為他開荊辟路,鏟除異己。棋子或者殺手扮演的就是這樣的角色,她早該知道,早該清醒。
櫻若對著酒杯自言自語:“司言,我不會再答應你什麼了,這是最後一次,你可要聽清楚。”
頌嘉來的時候櫻若已經喝得爛醉。
小巧玲瓏的紅木桌子上什麼都沒有,隻擺了一壇櫻花釀和著兩個白玉酒杯,櫻若則醉倒在桌前,左手支著前額,頌嘉走上前去,憂心地問道:“姐姐你這是怎麼回事?”今日他換了一身藍色的衣衫,依舊是公子如玉,隻是與往日不同的是眉宇之間多了幾絲英厲之氣。櫻若想,這是他的弟弟,將來要做帝王的人呐!
櫻若望著她,眼神迷離,看到頌嘉卻像個孩子一般笑了起來,她拉著他的衣袖仔細地端詳著頌嘉,然後慢慢地抱住他,兩隻手臂圈著頌嘉的腰,把臉貼著頌嘉的身體。櫻若問頌嘉說:
“頌嘉,在你的心裏,姐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姐姐就是姐姐。”頌嘉挑了挑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卻又說不出來,接著問道:“姐姐今日這是怎麼了?”
櫻若依舊是貼著他:“我原來總是想著如果有一個弟弟該多好,那樣的話難過的時候也可以有一個依靠,就像現在這樣。”
頌嘉想,櫻若應該是心情不好,便哄著她說:“以後都依你。”女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希望被人哄,順著她哄一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