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下班,太陽換崗。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夏侯子墨就來到沐澤住的小院外。
院子裏,飛宇正在打拳,一招一式虎虎生風,耍起來頗為帶勁。少年的動作充滿陽剛之氣,雖火候不足,但架勢及熱情已足。
夏侯子墨站在一旁,看了一會。
不多時,飛宇小臉上已經布滿了汗水。
收拳,站定。
夏侯子墨見他收了拳,方才微笑著走了過去:“飛宇年紀雖小,拳腳卻使得俊啊!不想蒼龍山的弟子,拳腳上的功夫也是極好呢。”蒼龍山以除妖著稱於世,夏侯子墨從未聽說過蒼龍山的弟子習拳法,今日一見不免有些微微的驚訝。
飛宇小孩子經不住誇獎,白皙的臉上剛才打拳打出的紅暈還未消去,這會子因為被人誇獎那紅暈又有了擴大的趨勢。
飛宇不好意思地笑笑,隨即抱拳施禮:“大公子誇獎了,我的功夫根本不夠看的。我大師兄的功夫,那才叫俊呢!”誇獎自家師兄,飛宇向來勤快。
夏侯子墨笑笑:“飛宇,你師兄可在?”……他可不是為了來和飛宇聊天的,他心心念念的是昨夜捉妖的事情。
昨夜沐澤說讓府裏所有的人都守在屋裏不要出門,家人膽戰心驚在屋內窩了一夜,直到太陽升起還沒人敢出屋。夏侯子墨是長子,出頭的事情自然要他來做,雖然,他心裏也忐忑著呢。
“師兄在啊,還在睡覺哩。”
夏侯子墨楞……還在睡覺?
飛宇抓了抓癢,疑惑的問:“我師兄早上從不早起,大公子竟然不知道嗎?……哦,大公子找我師兄做什麼啊?”
再看夏侯子墨,滿臉黑線。
“還在睡覺?”話語中,明顯帶了顫音。
飛宇誠懇的點頭:“是啊,我師兄從來都是日上三竿才睜眼,太陽過午才起來吃早飯的。”
早飯?夏侯子墨,默了……他才與沐澤相識多久啊,怎麼會知道沐澤有這樣的習慣?
那妖,到底是捉了還是沒捉?!
飛宇走到夏侯子墨麵前,歪著頭看了看他的神情,眨了眨眼睛問道:“大公子是不是有急事?”
夏侯子墨欲哭無淚,突然覺得麵部肌肉有些抽搐,他費了好大勁才溫和的笑了笑,不過,笑得分明是“皮笑肉不笑”。好容易穩住心神恢複了大公子的雍容自若,他才開了口:“沐澤兄昨日說,昨夜除妖。”
飛宇突然一拍腦袋,很是懊惱的說:“呀!我怎的把這個忘記了?!哎呀,哎呀,昨夜怎的就睡過去了呢?!哎呀,哎呀,氣死我了,怎的就睡過去了呢!”不停的埋怨著自己。
夏侯子墨已經完全無語了,他眼神憂鬱的飄向了沐澤房間那關的緊緊的窗戶……他好想大喊一聲把沐澤叫起床啊!
府裏眾人還都窩在房間裏不敢出門呢!……廚房放假一晚,早飯還未準備呢,眾人可都是餓著肚子在等好消息。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沐澤兄那樣太陽過午方吃早飯的……默。
這邊廂,夏侯子墨心內懊惱焦急,那邊廂,小飛宇卻還兀自嘟囔著:“大師兄也真是的,也不叫醒我!他到底有沒有去捉妖啊!”
就在此時,那扇關的緊緊的窗戶突然,開了。
飛宇楞。
夏侯子墨的眼神卻立即放出了十萬伏的光。
窗戶開了,可是窗口卻沒人。
飛宇和夏侯子墨相視一眼,麵麵相覷。二人眼神相撞,電光火花,用眼神商量好了行動,於是二人一起走近了那扇窗戶。
走近一看,二人不禁啞然。
沐澤依舊躺在床上,絲被蓋了一半,衣衫半敞,發絲淩亂,他半眯著眼睛尚未完全睡醒,眼神極度迷離,嘴角還掛著一絲不明所以的微笑。他此時整個人看起來和昨日完全不似一人一般!如此的慵懶,如此的妖媚,如此的迷離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