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這明明就是指甲劃傷的。”駱玉釧說著低頭看夢婷的手,指甲修得平平整整,光潔幹淨,她突然想起來上次長生向自己抱怨奶奶不喜歡他的事,“是不是你婆婆不喜歡他,這個傷是她弄的對不對?”
夢婷低著頭不回答駱玉釧的問題,但是從她難以啟齒的表情裏,駱玉釧大概已經猜到了什麼。
她一咬牙,“既然這樣,我還是把孩子接回去吧。”
夢婷一聽立馬抬起頭來,“不行阿玉,你想讓孩子的生父知道他的存在麼?而且長生還要定期出國治療,那筆費用你怎麼承擔得起?”
夢婷說得對,此刻的她才能勉強解決母親的治療和溫飽,再多一個病重的孩子,隻會拖累她們。
但是,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在別人家裏過寄人籬下的生活,長生突然變得沉默,肯定是受到歧視的原因。
見她猶豫,夢婷又哭鬧著哀求:“這件事我老公已經和我婆婆談過了,你放心,我保證這種情況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我和我老公是真的喜歡這孩子,我們一直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看待,你就別帶他走了,跟著我們總比跟著你強啊,你也希望他過得好不是麼?”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哪個當媽的願意別讓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負?
“啊玉,求你了,你別帶走長生,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夢婷拉著她的手臂,不停的哀求著。
她什麼也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長生被打的畫麵,強壓著酸楚,心疼的撫摸著那小小的傷口,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滴到那稚嫩的手臂上。
長生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突然站起來扯著自己的衣袖,為她把眼淚擦幹,駱玉釧緊緊的把他抱在懷裏,許是心疼自己的孩子,許是想給自己安慰。
她最終還是沒有帶走長生,臨走時,長生還是緊緊的摟著她的脖子,一臉的不舍。
可是他總是不開口說話,駱玉釧來了這麼久,他一句話也不曾開口說過,就是把頭埋在她的肩窩,不時的拱來拱去。
她看著懷裏那嬌小的身軀,像似在和自己撒嬌一樣,心裏又莫名的一緊。
如果真有天打雷劈一說,她相信自己一定會遭受那樣的刑法,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估計再也找不出她這樣狠心的媽媽了。
她把長生放到夢婷懷裏,收回手默默的往回走。
離城的春天繁花似錦,到處炫耀著五光十色的英姿,柔和的春風輕輕掠過她的耳際,映著暖陽灑在她的身上,卻溫暖不了她那千瘡百孔的心。
因為要配合安誠的時間,所以這個周末整個設計部門都在加班,雖然頂著設計師的頭銜,但是王靜並沒有給駱玉釧安排助理,所以很多雜事她還是要自己處理。
正在電腦前專心致誌的畫著施工圖,馬黎娜就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這安誠也未免太小氣了些,憑什麼讓我去給她當助理,那麼大個企業,難道連個會畫圖的都沒有麼?”
看見駱玉釧在一邊忙活,她就一臉委屈的擠到她的身邊,“阿玉,你去和王靜說說,讓我給你當助理吧,你是沒看到安誠那代表,傲得跟全世界都是她家的一樣,我還聽說……”
正說著,門口已經有人走了進來,駱玉釧轉過頭,就看見那人帶著一臉狡黠的笑,傲慢的看著她。
她定睛一看,來人正是雲景笙的前前任,趙梓沫。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名助理。
“她怎麼會在這裏?”駱玉釧感到奇怪,側頭問身邊的人。
馬黎娜彎下腰壓低聲音說:“安誠派來的,說讓她參與設計,聽說她是安誠欽點的未來少夫人”
還來不及說話,趙梓沫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見你,你現在已經無聊到開始炒冷飯了麼?還是你不知道雲森已經收購了李氏?”
趙梓沫故作親密的挽著她的胳膊,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的裝扮,從前受人敬仰的雲太太,已經成功的從雲端跌落穀底,想到這些,她的心裏就無比暢快。
駱玉釧淡淡的笑著注視著她,在這樣的場合與她爭執起來,吃虧的一定是自己,所以她寧願做一個安靜的聽眾,任憑趙梓沫怎樣的打擊侮辱,她都緘默不語。
自從和雲景笙再次相遇以後,以前總是圍繞在她身邊阿諛奉承的人,都以不一樣的高姿態但是完全相同的態度出現在她麵前。
她想,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她和雲景笙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趙梓沫見駱玉釧不答話便自覺的收了口,她故意撿著駱玉釧的痛處來說,以為她會有所反應,不曾想她竟然不為所動,心裏難免有些氣不過。
她突然回過頭問身後的助理,“給我安排的繪圖員是誰?
小助理恭敬的點頭回答她:“是一個叫馬黎娜的助理。”
趙梓沫瞥了一眼辦公室裏的人,轉身對他說,“你給她講一講跟著我的規矩,我去會一會老朋友。”說完便往樓上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