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梓沫分明從那平淡的語氣裏聽出了幾絲無力,淺淺的失落溢於言表,忍不住抬起頭看他。
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迷人的色澤,舉止投足之間都張揚著優雅和高貴,這樣完美的男人,卻讓她看到了那骨子裏高不可攀的疏離。
讓她心虛中又帶有幾分不甘。
她想證明心中的猜測,於是乎小心翼翼的試探,“阿景,念在以往的情分我也不該這麼對阿玉的,但是……”她說著故意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抬起頭看著身邊的人。
他微微扯著嘴角,雲淡風輕的抿了一口手中的酒,“她的事,我不管。”
終於聽見夢寐以求的答案,和他剛才數落幾人的舉動聯想起來,確定他是不會插手這件事了。
舒了一口氣,她滿臉哀怨的說著:“事發突然,安誠損失慘重,所有矛頭又都指向阿玉,我想幫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而且……”
她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身旁的人卻始終沉默不語,偶爾端起桌上的酒杯淺酌一口,淡然的放下,安靜的傾聽。
可是那複雜的眼神卻已經出賣了他此時的心不在焉,雖然表麵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一旁的小宇卻看得出來,他心有所想,關於趙梓沫的那些抱怨,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待她嘮叨完了所有的情緒,終於滿足的靠在他的手臂上,撒嬌似的說著,“阿景,人家好辛苦啊。”
“既然這樣,就別做了。”平靜無波的表情,冷漠如冰的聲音,讓聽的人有一萬種理解。
別做了?他是什麼意思,讓她辭職麼?
趙梓沫抬起頭看他,不知為何,她總是能從那儒雅的外表下,看到一些令她毛骨悚然的情緒。
“阿景……”
“辛苦就不做了。”他依舊保持著優雅的淺笑,讓人猜不透情緒。
趙梓沫徹底懵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他笑了笑,“我這幾天要飛澳洲,你陪我去,順便散散心。”
“你真的願意讓我陪?”看著他那優雅溫柔的模樣,趙梓沫立即就拋開了所有的防備,滿心歡喜的抱著他的胳膊,可是轉念一想,又瞬間泄了氣,“可是,我這個時候走,那工程怎麼辦?”
“這件事我來安排。”他淡淡的笑著,那樣難得的柔情在趙梓沫看來,卻比什麼都還重要。
“好,那我陪你去!”
醫院的走廊空曠寂靜,雲景笙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著,身後的小宇一邊向他做著彙報,一邊用筆做著記錄。
“澳洲那邊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按先生的吩咐,所有的行程都定了時間,先生可以放心前往。”小宇快速的翻著行程表,確定無誤以後,抬起頭等待他的回答。
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發出一個簡單的鼻音,“嗯。”
看著他的這個樣子,小宇突然感到很鬱悶,“先生,你大可不必這麼做,其實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支開趙梓沫”
他搖頭,“不,她沒那麼簡單。”隻靠兩個女人就能支撐趙氏一路走來,她和她母親都是不可小窺的人物,如若他不親自出馬,這個時候,恐怖趙梓沫不會輕易離開。
小宇看著他那篤定的眼神,安靜的閉上嘴,他知道雲景笙一向謹慎,沒有把握的事絕對不會出手。
他們走進病房的時候,沒有看到樊寧的影子,正奇怪著,門口就傳來了他罵罵咧咧的聲音,“靠,生個孩子還得讓他老娘先挨一刀,小爺我以後絕對不讓我媳婦受那個罪。”
雲景笙皺著眉頭轉過身,就看到他被兩個手下架著,艱難的從門口擠進來。
“去哪了?”他走到沙發上躺下,一動不動的看著天花板。
“我嫂子在樓上生孩子,去問候一下。”樊寧說著,就拄著拐杖挪到他身邊,嬉皮笑臉的調侃,“我可聽說了啊,為了前妻,某人決定獻出自己的貞操,要帶趙梓沫到澳洲去共度良宵,嘖嘖,好一出為愛以身相許,多麼偉大的犧牲啊!”
雲景笙眉頭緊皺,目光一沉,“閉嘴!”
樊寧大笑,看著他一臉的愁容,忍不住又說,“怕什麼,眼睛一閉燈一關,全都一個樣!”
他抬起頭,看著樊寧,“說點別的!”
看著那可怕的眼神,樊寧立馬點頭求饒,“成成成,我給你說點別的,你知道麼,現在的女人生孩子,要在肚皮上開巴掌那麼大的口子,活生生的把小孩從肚子裏拿出來,那傷口那麼長,就在這個位置。”樊寧說著還給他比劃了起來,“靠,生個孩子連半條命都沒了,我嫂子現在還下不了床呢,而且……”
躺在沙發上的人,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無聊!”說著就起身,拿了衣服就往外走。
“你放心去,這裏的事我會幫你搞定的。”樊寧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做了這麼多,不說出來,誰會知道?
第二天駱玉釧交接好安誠的工作,就準備回家,然而,卻接到秦藍的電話,讓她回雲森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