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曹婆婆的地下室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巫軒急忙原路返回吳衫的寢室。它輕手輕腳跳進陽台,卻發現落地窗沒有關,開著一人多寬。它變小身體,從窗簾後麵探出小貓頭看裏麵的情景。它看到吳衫裹著被子坐在床上,頭靠在牆上,看著天花板,範自強依然輕微打著酣,睡得正香。
巫軒不知道吳衫為什麼沒有睡覺,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自己不見了。它想盡量不驚動吳衫回到紙箱子裏。然而吳衫可能是感覺到了窗簾的飄動,扭頭向陽台看去。他看到小貓的時候,原本沒精打采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整張臉整個人因而活了過來。在熹微的晨光中這張生動的臉美的讓小黑貓不能直視。吳衫急忙甩下被子跳下床,一把抱起巫軒:“你回來啦!我以為你討厭這裏,再也不回來了……”說完就輕輕把小貓擁在懷裏。吳衫怕吵醒了範自強,壓低了說話聲音。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和失而複得的喜悅語氣,聽得巫軒的心軟軟地顫抖了一下。而那呼在巫軒耳根的屬於吳衫的溫熱氣息,更是讓這隻小貓血液流動為之加速,似乎全衝到了大腦,暈暈乎乎的不知身在何處。
吳衫繼續說:“我昨晚好像聽到陽台門有聲音,就下床去看,發現你的窩空了,我打開手機照亮在屋子裏看了一圈,你不在屋裏,我又去陽台上看了也沒有你,我以為你受不了和人住在一起離開了呢。”邊說邊輕輕撫摸巫軒微冷的後背,用側臉親昵地蹭小貓。
巫軒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走的時候關好的陽台門,在回來的時候卻是開著的了,原來是吳衫到陽台找過自己。也就是說,自己剛走吳衫就醒了,一直裹著被子沒有睡。巫軒心疼地使勁蹭吳衫的脖子和肩窩處,還不足以表達愧疚,又用小小的舌頭舔離它很近的吳衫的耳垂。
恩,吳衫的耳垂軟軟的,口感太好了!幹脆將整個耳垂含入口中,舌頭舔著吳衫的耳根。
吳衫被小貓舔到了敏感處,隻覺得一股電流從耳根傳遍全身,連身子都為之一軟,胳膊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戰栗。他連忙把小貓抱離自己頸邊,雙手托著小貓的上肢根部。
小貓巫軒沒想到,自己的這個舉動竟讓抱著自己的人渾身顫抖了一下,現在它正被吳衫抱著與吳衫對視,發現吳衫的臉竟然有點熱。
“好了,天也亮了,我洗漱一下我們還去實驗室。”
吳衫並沒有把巫軒去而複返的事情講給別人聽,他隱隱有點不希望別人知道他有這樣一個通人性的夥伴。
這之後的很多天,吳衫和巫軒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早晨帶巫軒去實驗室。白天吳衫上課或看文獻或做其他工作,巫軒就在實驗室遊蕩或者在吳衫辦公室寬寬的窗台上曬太陽睡覺。中午吳衫在辦公室吃飯,困了就趴桌子上午睡,巫軒就臥在他旁邊睡覺。晚上巫軒自己去吃鳥,按時回寢室。半夜有時出去,天亮之前都會回來,有時乖乖在窩裏。開始幾天吳衫總是不放心,半夜一定會起來看紙箱子,後來見巫軒每天都會回來,也就安然睡覺了。
吳衫連同師兄師姐三人一起向全實驗室的同學傳達了“貓咪保護條例”,包括保守貓咪在實驗室的秘密,不向大爺告發等條款,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這是一隻個性的貓咪,它不接受任何人喂食的食物,請勿投喂。
由於貓咪滅鼠得當,保一方平安,全課題組的人都把小貓當個吉祥物供著,小貓在實驗樓裏的生活別提多愜意了。
進入十二月,吳衫陡然忙碌起來。隨著十二月底迎新暨元旦晚會日益臨近,節目的排練時間也安排得緊鑼密鼓。吳衫自己唱的歌沒有什麼問題,不是新歌,已經駕輕就熟。但是小品就很麻煩了。到了研究生階段有文藝特長的學生比起本科來少了很多,一個班湊齊演小品的人已經不易。加上有的學生忙著課餘時間做兼職,背台詞之類的事情都要吳衫催促,道具也是吳衫張羅準備,一時間吳衫的課餘時間所剩無幾。
更要命的是,除了每個班出節目,吳衫還被研會文藝部拉去參加部裏參演的節目。說是統計了各班報上來的節目之後,發現少一個適合做開場舞的舞蹈,於是文藝部頂上,抽調各班同學來跳開場舞。這個開場舞選的音樂簡潔明快,節奏容易掌握。舞步單一,即使是沒有任何舞蹈功底的人,隻要會做廣播體操估計就能學會,全靠演員隊形的變換和亮麗的服裝賺人眼球。整個舞蹈簡單熱鬧有看頭,非常適合做開場舞。這個舞蹈是男女同場演出,男演員是用來扮酷的,動作很少,隻管牽著女伴轉來轉去,必要的時候抱起來轉幾圈。女演員是用來秀有誇張裙擺的舞裙的,隻要裙子舞起來了,誰管她跳得到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