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衫在實驗室無所事事了半多天,提不起精神做實驗,也靜不下心看文獻。倒是陪著施詩罵了半天白雅靜,當然是背後罵。白雅靜今年回國後,知道施詩找到去公司實習的事,硬是不同意施詩實習,要求她回實驗室。理由是,她認為研究生的主要任務是科研,管你幾年級。如果研究生實習合理的話,為什麼不像本科生那樣有強製要求,有學分限製?隻要研究生必須實習這一條沒有寫進研究生手冊,沒有成為規定,她就不會同意學生實習,否則影響她對以後學生的管理。想實習?等畢業論文答辯結束吧。至於畢業找不到工作,或者畢業後辦理檔案戶口轉移不方便,或者確定不了工作地點不好租房子,關我做導師的毛事?這就是白雅靜的思維。
導師捏著學生的畢業證、學位證,施詩畢竟不敢和她撕破臉硬碰硬的,所以隻能背後罵一罵,想辦法偷著實習或者做兼職。
吳衫正好也有個事對白雅靜特別不滿。吳衫的第二篇文章已經投稿,是個影響因子很高的雜誌。吳衫的第一篇文章白雅靜作為導師在實驗方麵給了很多指導,最後執筆的也是她,她做第一作者理所當然。但是吳衫的第二篇文章基本沒白雅靜什麼事。實驗室吳衫根據自己的idea做的,遇到困難自己查文獻或者去小木蟲網站求助等等,反正基本是自己想方設法解決的,最後寫初稿的時候白雅靜在國外,發給她初稿之後她幾個星期還沒修改好,吳衫隻好在她同意之後給大老板李XX看了看,認為沒問題才發給白雅靜,再由白雅靜交給李XX,最終投出去的。投稿的時候吳衫是第一作者,白雅靜二作,李XX照例是通訊作者。沒想到竟然在雜誌社給的回執中才發現,第一作者不知怎麼回事變成了白雅靜。吳衫很鬱悶,本來白雅靜要做一作也不是不行,她畢竟是導師,給學生個一作是情分,不給學生一作是本分。但是你想做一作當麵說出來,吳衫當然同意。當麵不說,卻在最後背地裏改成自己的名字,實在是讓學生從心眼裏對這個導師充滿鄙視。所以吳衫也跟著罵。
一會兒邢存從白雅靜辦公室出來,也跟著罵起來。原來白雅靜找邢存過去,問他怎麼最近不在實驗室。邢存這個冤枉:我一直在實驗室,至少在實驗樓,隻是不在自己辦公室而已,你白雅靜有事找我打個電話我三十秒內出現在你麵前。比起吳衫請假和施詩實習,邢存已經是辦公室最最聽話的學生了,白雅靜你還想怎麼要求?而且白雅靜自己沒見到邢存,說最近沒見也就罷了,偏偏還說“你們辦公室的人說你最近不怎麼在”。靠!學生辦公室誰有這個閑心去你那裏嚼舌根?!學生在實驗室被黑心老板壓迫還是很慘的,很窩火,又不值當翻臉,隻能背後罵一罵出出怨氣,否則會憋出青春痘會陽痿會月經不調的。
總之大家都是一肚子氣。最後邢存狠狠呼出一口氣,說:“還是師妹幸福,請個長的沒邊的病假就完事了,白老太太(大家給白雅靜取的外號)簡直不記得有這個學生了。”
吳衫這才想起來問:“師妹怎麼了?”
“說是貧血,請了長假,要是這學期身體還不好轉就要辦休學呢。”邢存回答。
吳衫自從上學期綁架事件之後,還沒見過師妹。他被綁架那晚是被廖冰清的電話叫去實驗樓的,當時那號碼和聲音都是冰清無疑。他之前沒想起來冰清會有什麼危險,認為那個聲音和號碼是巫師禦奴在巫師幫助下做到的。現在聽到冰清請了長期病假,才突然覺得該問問。他問邢存:“冰清什麼時候請的假?”
“上學期,就是你請假的同一天。當時我們還說的呢,要不是你已經和巫軒在一起,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和冰清私奔了哦……”邢存還在開玩笑,吳衫卻有不好的感覺,和他同一天請假,那也就是被綁架的第二天,這是偶然?還是說,那一晚冰清出事了?禦奴不會對冰清下手吧……這件事也該讓曹阿姨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