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奴的短靴裏常備著一柄鋒利的刀,現在明晃晃的刀刃劃開了空氣向陳前鷗刺去。巫軒是空手,拳腳爪子就是他最強的武器。
陳前鷗隻輕蔑地看了禦奴一眼,然後端起一支槍迅速對準了巫軒。巫軒剛才沒看見陳前鷗有槍,現在看到槍口對著自己他反應很快,下意識地突然轉向躲子彈。陳前鷗開火絲毫沒猶豫,子彈擦著巫軒的耳朵飛過,緊接著又有幾發子彈又貼著頭皮炸響在遠處。巫軒險險躲過子彈,伏在地上微微喘著粗氣。
子彈明明沒有向禦奴的方向發射一發,但是禦奴卻很痛苦地蜷在地上抽搐,刀掉仍在遠處。巫軒想過去可是陳前鷗這時候就站在他倆之間。陳前鷗可能依然處於一心二用的狀態,發完這幾槍之後又勉強開了幾槍,準頭兒都不怎麼樣。巫軒就地一滾輕鬆躲過,巧妙地繞到禦奴那邊,拖著禦奴躲到了一個辦公桌後麵。
“你怎麼樣?中彈了嗎?”巫軒問禦奴。
禦奴臉色蒼白,手還在顫抖著,牙關像是打不開了似的咬著牙哆嗦著嘴唇說:“我沒中彈,不知怎麼了,剛才突然全身疼得厲害。”他看看巫軒瑩綠的眼睛中毫不掩飾的關切,輕輕閉了一下他那與巫軒相似的綠眼睛,說:“現在好多了。”
陳前鷗沒有立刻做下一步行動,他站在原地得意地說:“禦奴我的孩子,感覺如何啊?你忘了你的身份,你忘了你曾發誓永遠效忠於我。剛才就是對遺忘的懲罰!我說過了,你不能和我作對。因為你是奴隸。在你變成人的那一天,你就是我的奴隸,我的私人財產,我的東西。你看甚至不能接近我一米之內,很痛對嗎?那是我們之間的契約——仆人試圖傷害主人,就要遭受萬針刺骨的痛苦。所以你最好呆在原地別動,念在你我主仆一場的份上,我可以饒過你這一次。”
“饒過我?如果不是這裏有礦石的束縛你的法力無效,你早就要狠狠懲罰我了吧?你所謂的饒過我也僅僅是因為對你還有用。”禦奴全身虛汗,扶著巫軒想站起來再試試和陳前鷗拚命。
巫軒連忙把他拉下來坐下說:“你先歇著,別自虐!等我殺了陳前鷗你鞭屍三千出氣行不行?”
陳前鷗仰頭獰笑了幾聲,對桌子後麵的巫軒說:“小貓,你知不知道你根本殺不了我?要我死除非禦奴的命消耗完。啊,我忘了,你當然希望他死,他對你所有的親人都做了不可原諒的事,還想搶你的愛人,你不會希望他活著。”
巫軒憤怒的像貓一樣嚎叫了一聲,說:“你閉嘴!你才是幕後主使……”
禦奴掙紮著要站起來,巫軒扶了禦奴一把,感覺到禦奴重重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禦奴撿起旁邊的刀,咬牙站了起來,對陳前鷗說:“你不要再挑撥我們的關係了!我對他們犯下的罪我願意用命抵!”說著禦奴拿刀突然刺入自己胸口,深度直到刀柄,然後沒猶豫使勁拔了出來,鮮血汩汩流出。
巫軒罵了一聲,不再扶著禦奴,搶過他手裏沾滿血的刀去攻擊還在震驚中的陳前鷗。陳前鷗倉促舉槍自衛,還沒擺正槍的位置,手腕就被巫軒的刀用看不清的速度刺了個對穿。巫軒順勢搶過槍,直接回手頂在陳前鷗腦門上。
然而就在巫軒扣動扳機前的兩秒內,陳前鷗竟然出神入化地低頭轉身躲過了子彈。巫軒再對著陳前鷗開槍,連扣了兩下扳機沒反應……沒有子彈了。
巫軒的腦子裏聽到曹華熙在手機中對吳衫說:“日本那邊已經把陳前鷗副本軀體毀了。他們也是形勢所逼,等不到和我們這邊同步殺陳前鷗。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吳衫回答了什麼巫軒沒再聽,因為麵前的陳前鷗好像已經感應到了日本那邊自己另一個軀體的覆滅。
陳前鷗不管正在滴血的手腕,陰笑著惡狠狠地說:“算你們厲害!竟然真能找到我的另一個身體還把他殺了……不過這樣一來,你麵前的我,就輕鬆多了……就算那個傻瓜要用自殘的方式組阻止我用他的生命複活,也還要好幾個來回,這些時間足夠我們好好打一場了。”
巫軒額頭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他能感覺到陳前鷗沒有靈魂負擔之後突然升騰的那股強大的壓迫感。他回頭看了一眼禦奴,瞬間覺得血液都凝固了:控製麵板上密密麻麻的按鈕上染上了大量血跡,禦奴就站在熔爐門口——“不!禦奴你幹什麼!”巫軒大喊。
禦奴鮮紅的手離開一個按鈕,他顫巍巍轉過身,對巫軒一笑:“別擔心我。這是我應得的下場,我很高興。替我對吳衫好。替我對冰清說一句對不起,我們這輩子是沒有緣分了。”禦奴又對陳前鷗說:“我剛才已經改了這個熔爐的壓力和溫度設置,我進去就會立刻化成一坨焦炭!我的眼睛不會煉成貓眼石,你也休想從我這裏獲得能量!我的生命我說了算,現在我就要全部結束他。”說完,禦奴轉身邁進熔爐,走向熔爐深處。
門外通過巫軒的視野看到這一場景的吳衫也跟著裏麵剩下的兩個人大喊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