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新民拿起照片看了一眼，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青年時代，他歎了一口氣，望著小雅說：“看來，你做的調查還不少。你的懷疑是對的，但你的判斷不對。照片上的人不是蕭賢的母親---而是他的小姨。”
藍新民緩緩地說出了這句話，到讓小雅更加困惑了，她疑惑地問道：“小姨？”
“對！你可能不知道蕭賢的母親是雙胞胎，這照片上的女兵，就是蕭賢的小姨。當初，我和她的事在軍隊裏鬧得沸沸揚揚，她的姐姐也就是蕭賢的母親也來部隊勸過她，但沒有用。後來，她又寄希望於我，想著我能勇敢站出來，承擔責任，但我沒有。”
藍新民說著，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窗戶前：“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社會是一片迷茫，所有的行業都在掙紮，除了當兵，我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所以，在所有人的勸說下，我選擇了退縮和逃避。”
小雅望著藍新民，等他說下去。藍新民繼續說道：“後來，你父親出麵，對她進行了施壓，然後又打報告，在她軍齡未滿時，就安排她退伍了。一個想跳出農村的女孩，夢就因此毀了，可以說，是我的自私和膽小毀了她，不然，她不會走到那一步的。”
“她怎麼了？”小雅有些擔心地問道。
“回家沒多久，就自殺了。”藍新民聲音低沉地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他們家自然也不會原諒我，也不會和我們這樣的人往來的。當初，我是想把這一切都告訴你，讓你早點斷了這念頭。但我知道，這事要是捅出去，就會引起更大的風波。所以.......”
藍新民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蕭賢的母親是不會原諒我的，所以在我找到她時，她很堅決地說不會攀這麼親。我知道她能做到這一點，所以，對你的事就不怎麼幹涉了。現在，你也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了，應該不會去碰這個釘子了吧。”
小雅咬著嘴唇，許久才說道：“那---我父親都做了些什麼？過分嗎？”
藍新民神色黯然地說道：“我們兩家的關係自不必說了，又是一個連隊裏的主官，為了我的前途，他自然是不遺餘力了。當初，如果能把她調到別的連隊去，或許就不會有如此悲劇了。但---事情無法挽回，我們這個階層的人是難以體會到底層人夢想破滅的滋味的。你要恨，就恨我吧。”
小雅默默地望著他，完全沒有了解開謎底的喜悅了。昨天，她還想著要是藍新民所說的符合她的判斷，那麼和蕭賢談話或許還會有點底氣，如今，她才知道傷害那些無辜的底層的人當中，還有自己的父親。
現在，她已經明白了這一切，也就知道自己和蕭賢之間徹底沒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