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了上一句話的教訓,餘笙說這句話的時候保持了自己應有的平靜,看他的眼神也是無波無瀾的。
越是這樣,程黎頌反而越加不滿,手掌裏的寒意都滲進了餘笙的手腕裏。
但他偏偏一時又想不出什麼話來嗆她,畢竟各不相幹確實是他所希望的兩個人的狀態,但若說這時候他真的鬆開手讓她走,絕對不可能。
餘笙歎了口氣,還是開口打破了這種僵持,
“天挺冷的,你穿的又這麼少,早點找個地方暖和吧。”
伸手試圖扯開他攥著自己手腕的大掌,剛碰到他的手背,餘笙的指尖瑟縮了一下,沒想到他的手也是這樣的冰冷。
“是,我又沒有人給披衣服。”
程黎頌冷嗤一聲,終於有機會宣泄自己看到秦淮給餘笙披衣服時窩在心口的濃濃不滿。
餘笙詫異了一下,眸子不可抑製的亮了一下。愛情的局中人其實最是悲哀的,有時候明知對方通篇的意思並無此意,卻仍然喜歡斷章取義,試圖佐證自己的付出也並不是全無收獲的。
“秦淮是我哥哥很好的朋友,我偶然在晚會上遇見了他,他見我穿的少,就把大衣給了我,下次如果再見到他,我會還給他的。”
當在乎一個人時,才會在意他的哪怕一丁點的想法,不想讓他誤會自己。對於晚會上的事,她也無心做多餘的贅述,縱然她委屈又生氣,可是仔細想想她覺得對於她這個即將離開國內的人來說好像影響並不大,而且即便告訴了他,又能改變什麼。
程黎頌看到整個人都柔和下來的餘笙,也發覺出自己說出的話好像帶了些別樣的意味。
“小時候鄰居家的姑姑送了我一輛小汽車,我其實並不喜歡,但別人要是拿去玩,我同樣也不高興。”
依程黎頌的年紀,能夠讓程氏在他手裏起死回生,除了從小培養的決策領導能力,也依托了家具業發展的機緣,再者程氏幾十年來的公信力也是能夠成功的必要因素。
但是商界的人多少知道些,如果讓他自己空手打天下,成功的幾率恐怕是很小,因為他在很多時候處理事情都是小孩子心性,不夠圓滑,即便是早期最艱難的時候,有合作夥伴觸碰到他的逆鱗,他同樣也能甩臉離開。
他說這麼一句話在他的眼裏無非就是為了維持自己一貫的傲嬌和表達絕對不是吃醋秦淮給餘笙披衣服這件事。
但是對於餘笙來說卻像自己的自作多情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一樣。
雪漸漸的已經停了,但風卻沒有停歇,刮的更加冰冷而幹澀。
“哦。”
餘笙仿佛聽到流沙一簇簇落在心底的聲音,這樣也好,你再絕情些,直至消磨殆盡我所有的期冀,也好過日後牽扯不休。
餘笙低著頭將自己的手生生從程黎頌的掌心裏抽了出來,然後又將大衣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無心再做過多的辯解,繼續邁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