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春去夏至。
…………
又兩年。
海城的日頭一片炎炎,但相比於內陸,撲麵而來的空氣中總是夾雜著一種海的鹹濕氣。
一身黑衣的男子為緩緩停下的一輛轎車拉開車門。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銀色尖頭高跟鞋。
然後是藍綠色的針織鏤空貼身及膝流蘇裙,再往上看去是修長的脖頸和清冷美麗卻沒有過多表情的臉。
餘笙的頭發還是很短,堪堪隻到耳際,但可能因為今天特意打理過的緣故,沒有她自己早先剪過的那麼淩厲,而是有些微彎,加上她原本有些泛黃的發色,竟然別有一種風情。
車旁的黑衣男子將車門關上,然後按下了一下手上黑色大傘的按鈕遮到了她的頭頂上,一路將她送進了酒店。
餘笙隨後跟隨禮儀小姐的指引進了電梯。
男子收起手裏的傘,看著她優雅邁著步子的背影有些出神,注意到流蘇裙下裸露的半截纖白的小腿後,眼眸逐漸的深邃。
撥了一下耳際的口罩帶兒,也按了下一班電梯。
…………
“秦淮哥。”
等她到達頂樓的休息室時,秦淮已經在裏邊等她了。
“笙笙,恭喜你。”
秦淮站起來看著她,目光溫然。
餘笙的笑稍縱即逝,將手包隨意的放在沙發上,拆了一瓶桌子上的紅酒。
“以後別穿這件衣服了,款式舊了。”
抿了一口紅酒,盯著秦淮灰藍色西裝的第二顆紐扣。
“你知道,對於我來說,永遠不會舊。”
秦淮沉默了幾秒,然後聳了聳肩,開口。
餘笙看了眼他的眼睛,緩緩的將高腳杯放下,雙手交握。
“秦淮哥……”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笙笙。我沒有逼你,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你根本不用為我考慮什麼。”
秦淮也在自己的麵前擺了一個高腳杯,拿起紅酒杯倒酒。
餘笙垂下頭淺淺的吸了口氣,翻出來自己包裏的煙和火機,
“我先出去抽根煙。”
……
她懶懶的倚在走廊盡頭的窗邊,手裏嫻熟的夾著一根女士香煙。繚繞的煙霧下豆沙色的唇瓣若隱若現。
拐角處,一道目光靜默的看著她吐納的動作,也倚在了牆上,點了根煙。
餘笙看著外麵炎炎烈日下盛放著的大朵大朵的玉蘭花,神思有些遊移,真好啊,一切看起來還像是最初的模樣,可是誰又清楚是不是花朵下是不是隱藏著深深長長的傷疤呢?
將煙頭扔進垃圾桶裏後她還是在窗邊站了一會兒,才又重新推開休息室的門。
“時間差不多了,秦淮哥,你要和我一起進會場麼?”
秦淮放下酒杯,理了理自己的西裝,從裏頭出來。
餘笙默契的挎住了他的胳膊。
兩人相攜進了電梯。
等電梯緩緩的閉合後,拐角處的男人才輕輕的咳嗦了一聲。神情落寞的掐滅了煙,將煙頭,煙盒以及打火機都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裏。
……
“老大,我終於找到你了,你怎麼在這裏?”
陳奇從電梯裏出來,正好看見走廊裏一身黑衣的程黎頌。
“房間已經給您開好了,您先進去吧。”
陳奇遞過來一張房卡。
程黎頌接過來,反複看了看。
“這裏的房間一晚上的價格可不低,你想清楚了,我現在可什麼都沒有,也不能給你報銷。”
程黎頌煞有其事的抬頭看著陳奇。
陳奇一副苦瓜臉,但還是信誓旦旦的拍著胸口。
“你放心吧老大,我不用你報銷。雖然現在您什麼也沒有,但是我相信隻要您想,東山再起一定不成問題。”
程黎頌輕笑了一聲,拍了拍陳奇的肩膀。
“你找秦淮吧,他已經下去了。”
陳奇的主要目的確實是來給秦淮彙報工作行程的,但是在前任老板麵前提起現任老板,總覺得會有點尷尬,但程黎頌看起來好像並沒有太在意。
“晚上來房間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