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穿了一身淺灰色的運動裝,程黎頌也穿的比較休閑,上身是一件純白體恤。因為夏日衣薄,兩個人貼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有時候,一張臉偏能驚起心底的驚雷,這樣情境下的相遇讓餘笙格外的抗拒。
或者說,從她離開桐城那一日,再一次遇見程黎頌這件事對於她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抗拒。
“放手。”
餘笙又說了一次。
同時還伸出手來抵著他的胸膛狠狠的推了一把,想要掙脫開他的桎梏。
可事與願違,因為他們是倒吊著,使出的力道總是不達心意。
程黎頌重新圈了圈胳膊,低頭看她。
縱然她臉上敷了一層粉底,但眼底還是有些暗暗的印記。
“昨晚沒睡好。”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餘笙被他這種不痛不癢的態度惹得心燥不已。
就好像他們是那種多年的朋友一樣,細水長流般沒有溝壑,仍然可以互相關心互相問候。
…………
等繩子往下放了放,他們落到下頭遊輪的甲板上的時候,餘笙才臉色微慍的轉過頭來對程黎頌開口。
“請程先生好好審視一下我們的關係,即便是以後會不可避免的遇見,也請不要再做出一些逾越我們關係的事。”
已經有人將她的包和鞋之類的從寒吉塔上拿了下來,她赤著腳越過程黎頌去穿鞋。
“我們是什麼關係?”
程黎頌佯裝沒有聽出她語氣中的嚴肅和生氣,抄著兜迎著海風看著餘笙,語氣散漫又不痛不癢。
“你打什麼打馬虎眼!”
餘笙心口裏堵著氣,穿上鞋,提起自己的包向她扔了過去。
本來以為自己已經修煉到百毒不侵的地步,可是仍然沒有架住他這種態度。越想餘笙就有點越急眼的感覺。
程黎頌接住她的包,順手幫她拉上了開著的拉鏈。
看著露出一半的藥名,眼際深了深。
“生什麼氣?我就是單純的問問,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而已。”
走到她的麵前將包包的帶子掛到了她的肩上。
“下一次真想跟我撇清關係,記得心平氣和,最好還能笑一笑。”
當真正把一個人當作陌生人的時候,大約就是這樣。
“嗬——”
餘笙賭氣似的扯了扯肩上包包的帶子,笑不出來。
深吸了幾口氣,“從前在桐城和……利比亞發生的事情,你就當沒發生過吧,我們以後,各不相幹。”
提及利比亞,
她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他右腿膝蓋上方幾寸的位置,眼光有些極淡的波動。
剛準備邁開步子,程黎頌適時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當什麼事情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