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玨麵容微動,看著蕭風的動作卻是沒有再阻止,“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會把你想要學到的本事教給你,隻是能夠學到什麼樣的程度就全看你自己的了。”幽玨語氣中帶著疏離,道:“不要以為你這些年來跟著我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我要先告訴你。要是不能夠吃苦,我可就不會再給你機會,如果你堅持不下去,隨時可以離開,我不會強求。”
蕭風不是傻子,有這樣的機會怎麼可能會放棄,連忙鄭重保證說道:“弟子、我一定會堅持的,不會讓先生失望的。”
“我失不失望又有什麼可惜的,隻是希望你能夠記住你今天的話,我希望你將來不要後悔。”幽玨淡漠地看著前方的雲海,一如他眼中的變幻莫測。
蕭風心頭高興,並不知道幽玨在想什麼,他隻是突然覺得身邊的這個人的身上似乎隱藏著許多難以言說的秘密,這讓他越發地不能夠真切地了解眼前的這個人。他隻是在想著將來美好的事情,他甚至想象著將來自己學得道法之後,在以往的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的麵前揚眉吐氣的樣子。他心頭激蕩,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幽玨麵容冷漠地看著他,眼中迷蒙,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
……
中州,幽雲城。
不知道脫離了戰爭多少年月了,幽雲城中比以往更加的繁榮了,來來往往的人群摩肩接踵,說不出來的繁華。
一個一身黑衣的女子站在幽雲城外,看著上方鎏金的三個氣勢恢宏的三個大字,不由得心中滿是柔情。盡管知道他不再這裏,但是她還是來了。
邁步走入幽雲城中,看著來來往往的幽雲百姓,鬥笠下的女子冷峻的麵容不由得柔和了幾分。猛然間一個小孩子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衣角,她本來是要發火的,但是此時的她僵硬的棱角卻是突然柔和下來,蹲下來看著驚惶的小孩,用難得的柔和的聲音說道:“小朋友,你怎麼樣了?”
“黑角,黑角你沒事吧?”一個長相粗獷的妖族大嬸很快就來將自己的小孩領走了。
池明珠看著黑角的母親訓斥黑角,而黑角卻隻是一副委屈的不敢說話的樣子,不由得微微一笑。原來,妖族和人族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同。不管是在什麼地方,母親對孩子的關懷都是一樣的。天地萬物都是有情的,就連自己也是一樣。
隻是她情之所寄的那個人在什麼地方呢?
早年的時候還能夠聽到關於他的消息,雖然不多,但是總歸還是有的。雖然他並不知道蒼茫的天地之間,一直有這麼一個人遠遠地在探聽著他的消息,盡管他可能也根本就不需要也不想知道,但是她還是這麼做了。隻要聽到關於他的消息,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都會認真地聽著,然後想象著。她本來是不想要來打擾他的生活的,但是隨著時光流逝,漸漸地她再也沒有了關於他的消息。即使是一丁點也都沒有了。這讓一直習慣了聽到他消息的自己來說是極其不習慣的,她不能夠在不能聽到他消息的地方安穩地生活下去,因此她跋涉千裏,來到了這個對於她來說極為陌生的幽雲城。
不同於外麵的的城池,幽雲城帶給她的陌生是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和表達的。因為這些已經完全不同於她以往的見識,隻有來到這裏她才知道,原來天地之間還有這樣的所在。而這裏,正是她以前所不了解的,這裏是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隻是現在的他會在什麼地方呢?
不知不覺來到幽宮之前,他自然是進不去重重守衛的幽宮的,隻是站在幽宮前麵,想象著這裏曾經走過的他。
宮闕深深,重重疊疊,隻不是不知道他曾經所住的是哪一座殿宇樓閣,他在那殿宇之中可曾偶爾想起過她這個人?
“站住!幽宮禁地,閑雜人等,禁止入內!”冰冷的閃著幽光的刀劍毫不留情地擋在她的麵前。
妖兵們滿是戒備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奇怪的蒙著黑紗的女人。
“你們妖尊……可在?”明明知道他是不在的,但是池明珠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來。
妖兵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隨即道:“妖尊豈是你這等人可以相見的?還不速速退去!”
池明珠苦笑一聲,默然看了一眼黑壓壓的重重宮闕,喃喃道:“我隻是在等一個人。”
被她身上的哀傷感染,妖兵們默然相看,也沒有再驅趕她,隻要她不再往前麵走,也就不算違逆。
不知道什麼時候,月上東山,清輝冷月。
池明珠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不知為何卻突然看到那明明月中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纖瘦俊逸之人盤坐於朗月之中,他麵前放著一張古琴,琴聲錚錚,曲聲悠揚。
“是你嗎?”池明珠泣不成聲,忍不住伸出手去,就要往那朗月之中撈去,隻是一切都不過是她的幻覺罷了,一個踉蹌,她又能抓到什麼呢?
“我沒有找到下半部,可是我還是練成了,隻是為何我練成之日卻再也沒有了你的消息?”池明珠囈語著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