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過午覺的王曼麗坐在床邊,覺得無聊煩悶,不知道該怎麼打發時間。走出臥室,這屋轉轉,那屋看看,突然想起要換季了,該整理衣櫃了。
多久沒有認真做過家務?不會很亂吧?紮起長長的頭發,卷成發髻,站在大衣櫃前,打開門,迎麵而來的雜亂,一下子撞進了眼簾,王曼麗心裏猛地一沉,我是怎麼當的家!
一件件,分揀疊放。自己的、丈夫的、兒子的,能穿的放在這邊,不能穿的放在那邊,而不要的則扔在了牆角,一會兒,身邊就堆起了三座小山。
坐在衣服堆裏,心,雜亂無章,不知道從哪兒理起才能敞亮,王曼麗愣起神來。
自從醉酒熱舞之後,仿佛物極必反,再也沒有機會接近韓秋實,更不用說會有進一步的發展,想著他總是刻意地避開自己,心裏就像被貓抓了一樣難受。
一廂情願,自作自受,怨得了誰?
好你個白麵書生,竟然這麼對我!喝醉了的你半推半就,弄得我意亂情迷,才上杆子卯著你,可醒了酒,你就撒了丫地跑,比兔子還快,這簡直比抽我倆嘴巴子還疼。
要是讓死妮子和向春早知道了我的心思,還不得把大牙笑啷當?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臉都沒處擱。我怎麼能犯這樣的糊塗?做這樣的傻事?這還是我王曼麗嗎?
拖出來收納箱,把春夏的衣服拿出來,把剛疊好的冬衣放進去,拉上拉鏈,推進櫃子裏,再把堆在一邊的春夏衣服整整齊齊抹在收納箱上。手裏不停地忙著,王曼麗的心裏也在不停地怨念著。
死妮子和秋實應該是撇清了,整天樂不顛的,比以前更俊俏更年輕,還有向春早,從省城開會回來,人一下子變精神了,也不顯得老氣橫秋了。怎麼回事?會和秋實有關嗎?
唉,管她們呢,自己的破爛事兒還一堆,哪來的情緒操那些閑心?
站起身,腰疼得直不起來,慢慢地挨著床邊坐下來,看著已經疊好,碼在牆角準備送人的舊衣服,王曼麗又想起了不被自己重視丈夫王進。
最近都不愛說話,該不會是真的怨恨我了吧?
天底下,還能找到比王進更慣著自己的男人嗎?肯定沒有,不,是不可能有。可是,自己呢?是怎麼回報的?說是良心被狗吃了也不過分!
有多久不讓他靠自己邊了?他可是個什麼都正常的大男人,自己這樣長時間擰巴著,不會是沒事找事,給他創造機會或是製造借口生出外心吧?就是他做了烏七八糟的事,也是自己作踐的吧?
還有,三年沒回他父母家了吧?
為這件事,真是沒少鬧別扭。加上前年她妹夫開刀急需手術費,人都躺在手術台上了,我愣是推說錢存了死期取不出來,一個子兒都沒借。逼得他沒辦法,隻好跟同事開口救急,為這事他很生氣,半個多月都沒和我說話不是嗎?
人命關天,我當時是怎麼了?就因為擔心他們還不上錢就推手,如今想來,那是人做的事嗎?
想著想著,越發的渾身難受。理了理散落的頭發,王曼麗倚在了床頭,一抬眼瞥見了床頭櫃上兒子的照片,對呀!兒子,還有我的兒子。
一門子心思都撲在白麵書生身上,忽略兒子有多久?這可是處在青春期的孩子啊,正需要家長的引導和愛護,我卻不管不顧,不耐煩不細心,以至於他不是不愛搭理我,而是排斥我,是真的怨我這個媽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