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王曼麗僵住了腳步。
隻有韓秋實站在李軍的桌子邊,正在整理文件。
點了頭打了招呼,直奔自己的座位,王曼麗鎖了背包,打開電腦,打水燒水,抹桌子拖地,忙了不亦樂乎。
一會兒的功夫,還沒上暖氣,也沒開空調,她的腦門上竟然沁出了汗珠子。
直起腰,瞥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韓秋實,甩著抹布,王曼麗扭出了辦公室。
奶奶的,在家都很少幹這些活兒,跑單位顯勤快來了。
春早姐啊春早姐,你怎麼還不來,別扭死我了。你的感冒好了嗎?今天不會不來吧?
人呢,真是奇怪的動物,以前是變著法子的想和韓秋實多呆一會兒,現在機會絕佳,名正言順,無人打擾,得,沒了那個心思,反覺得渾身長刺,哎呦,這個不舒服勁兒甭提了。
"春早姐請假了,工作你自己處理吧。”抬眼掃了掃,韓秋實問道,“對了,你有老李文件櫃的鑰匙嗎?"
"請假了?”王曼麗頓了頓,順手從抽屜裏拿出一把鑰匙,走過去,遞給了韓秋實,“也是,看昨天的情形是挺重的,一個屋子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她這個樣子。”
抬起頭,韓秋實皺了皺眉頭。
“唉,幸好有侄女在身邊逼著她,不然,更不願吃飯了。"春早姐是躲著吧?抬頭看了一眼韓秋實,王曼麗心念一動,何不就此探個口風?
站起身,打開李軍的文件櫃,韓秋實沒有說話。
"你倆不是鄰居嗎?沒去關照下?”王曼麗又細了聲音。
沒有回頭,韓秋實的回應像是自言自語:“關照?”
“秋實,你知道春早姐是什麼原因才情緒不好嗎?怎麼問她她都不說,我都要悶死了。”王曼麗邊說邊觀察著,“從婚禮回來後,就很少見她笑過,又遇到煩心事了吧?唉,她也真是不容易,就剩下一個女兒,侄女再好終究不是親生的,頭疼腦熱的時候,端茶倒水還行,掏心掏肺的話可沒地兒說嘍。"
回頭看了王曼麗一眼,韓秋實開了口:“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醫院,沒有碰到春早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也是。”跟我打馬虎眼吧?見韓秋實背過身去整理文件櫃,王曼麗眉毛一挑,大了聲音,“對了,你不知道嗎?劉誌強還纏著她不放,說是念著她的好,想著要複婚。還有她的一個老同學,好像是什麼主任醫師,也是窮追不舍,還來單位找過她呢!"
果然,韓秋實的身體靜止了片刻,而後繼續歸攏著資料,並沒有轉過身來。
盡管隻是一瞬,王曼麗還是抓住了細節,洞察了他的內心。小試牛刀得逞,不免沾沾自喜,小樣吧,你就裝吧,明明在意卻裝不在乎,你以為能逃得過我的火眼金睛?
"上班時間到了,工作吧。"韓秋實的聲音聽不出高興不高興,平和淡然,沒有色彩。
真是木頭!掃興!碰了個軟釘子,剛剛還自我感覺良好的王曼麗覺得無趣,坐下來,對著電腦瞪了瞪眼睛。
兩個人不再說話,各自做事。
沒有多長時間,王曼麗就覺得鼻子眼睛都沒地方擱,一抬頭就能看見韓秋實的臉,如此近瞧,她心裏沒底,喘口氣都擔心有什麼異味傳過去。
不行,這樣呆下去要累死!眼珠子轉了又轉,有了!站起身走到門口,王曼麗對著隔壁喊著小孫。
"什麼事?曼麗姐。"聞聲而至,小孫照舊是探進半個身子。
"進來,問你點兒事,進來呀。"王曼麗熱情地招呼道。
"說吧,快點兒,我還著急出去呢。"小孫有些不情願地走了進來,瞥見韓秋實,不禁一愣,“哎呀,忘記了,韓科長代班來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