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曆曆在目,向春早陷入對親人的深深懷念中,一時間忘記了家裏還有另一個人,正趴在榻榻米上想著自己的心事。
紮進房間後,劉淼並沒有睡覺,常末的影子一閃而過,隨後就被抹在腦後,同樣的,她也在回味著今天晚飯的事。
那個王豔豔真是沒品,名字老土不說,窩在餐桌旁,整個人就是個花裏胡哨版的“香菇藍瘦”,看著都倒胃口。真不知爸爸眼睛出什麼毛病了,能被這樣的德行迷惑住。
還不知好歹,遞眉送眼,曲意奉承,滿臉訕笑,明擺一副拉攏我的嘴臉。也不想想,就她那個樣子,能在我這裏占到半毛錢便宜?真是癡人說夢。別看我現在不跟她較真,日子長著呢,讓我慢慢拾掇她才解氣呢。
唉,怎麼這麼煩?劉淼翻過身,攤開手臂,一個“大”字展開,仰望著天花板,黑暗中隱約看到的是燈的輪廓。
爸爸怎麼了?就算看走眼,對上了徒有其表的王豔豔,也不該迫不及待就讓她進了門。
奶奶去世才多久?家裏人都還沒有緩過勁來,在爺爺麵前,都不敢輕易提到奶奶的話題,這時,卻讓一個破壞者晃在麵前,會有好果子吃嗎?看看爺爺、大姑是什麼臉色?這不是自取其辱嗎?這不是腦子不正常是什麼?
爸爸是不是該去看看精神科醫生了?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難道對媽媽就那麼忘情?當著我們的麵,吃飯的時候,掂著小心對待那個女人的樣子,真是想著就來氣。以前,還是一家人的時候,什麼時候這麼高貴過媽媽?
還說呢,媽媽又是怎麼了?對爸爸的表現不但視而不見,竟心平氣和的給他們端盤子倒水。都不是劉家媳婦了,像以前一樣照顧爺爺和大姑已經很夠意思了,憑什麼還伺候他們兩個?
還有意無意的攔著,不讓我擠兌他們?整得他們像客人似的,反而憋得我七葷八素,真是讓人鬱悶。是怕那個女人搗亂她的生活,還是擔心我和他們處不來?
媽媽總是這麼謹小慎微怎麼行?且不說這個繡花枕頭的王豔豔能怎樣,那裏還有一個精明陰險的黃娜虎視眈眈,等著戰鬥。這樣委曲求全的心態能行嗎?必須燃起鬥誌才可以啊!看來,我返校之前的日子可有得一番鬧騰了。
也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拿這兩個女人消遣消遣也不錯。撂過腿來,劉淼側著身,望著行雲流水的窗簾抿著嘴。
咦,爺爺是怎麼回事?要見媽媽的張科長張秀雲是誰?爺爺幹什麼要大驚小怪?為什麼那麼急著見麵?怎麼叫“她還願不願意給我跟她說對不起的機會”?什麼意思?怪繞口的,難不成爺爺還有過什麼刻骨銘心的愛?
不對啊,爺爺奶奶感情好著呢。雖說時常拌嘴吵鬧,那也是因為爺爺愛端架子,眼裏沒有活兒,奶奶忙不過來才抱怨的。通常都是爺爺幾句軟話,奶奶轉過臉來就消了氣,柴米油鹽繼續著他們的平常日子。這樣瓷實的感情,誰會有那個能耐分出一勺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