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一摸,身邊空空,睜開眼睛一看,咦,人呢?韓秋實慢慢坐起身,探頭望向臥室門外,寂靜無聲。
噢,這個時間應該是去遛狗了。重新躺下,閉上眼睛,韓秋實的腦海裏浮現出昨天晚上,向春早為他冷敷時的情景,極細致,極溫柔,極耐心。
隻是那個時候,自己很困倦乏力,很意識模糊,印象裏隱隱約約,如夢如幻的隻是忙碌的身影。之後,睡得很沉,很香,直到睜開眼睛,頭疼不再,身上已是輕鬆無比。晃了一下腦袋,韓秋實的嘴角蕩漾著甜蜜的笑意。
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麼突然變得如此脆弱?難道是因為有了一個人的真心疼愛,凍了一下午就會燒得糊裏糊塗?這樣弱不禁風,是不是有些矯情?不過,因此享受到不曾體驗過的盡心嗬護,我是歪打正著還是因禍得福?
當然是因禍得福了!若不是春早姐的精心照顧,即使吃了退燒藥,我也不會恢複得這麼快。摸了摸額頭,宛如平常,溫度正好,心中一喜,韓秋實不由得撩開棉被,展開雙臂,驀地,這才發覺自己竟是一身居家的衣服。
這是怎麼回事?擎起胳膊看了又看,不是襯衫!確實不是。眨了眨眼睛,韓秋實依稀記得冷敷的時候,向春早解開過他襯衫的扣子,為他擦拭過腋窩、胸口和後背。
是那時換下來的嗎?可這一身柔軟舒適的衣服哪來的?也是她為我穿上的?心裏犯著嘀咕,打開台燈,韓秋實不禁仔細一看,呦,這衣服是新的。再一看,換下來的衣服晾在一邊,想來已經幹透了。
難道是春早姐為我選好,悄悄存放在家裏,並且親自為我換到身上的?那麼,她做這樣的準備,是心裏不再抗拒我,是想留下我,一刻都不離開身邊?是這個意思嗎?我沒理解錯吧?一下子坐起來,半倚在床頭,摸著身上的衣服,韓秋實心中禁不住悸動不休,燃燒起撲也撲不滅的火焰。
這時,門鎖轉動,接著,門開了,傳來兩個人的說話聲。盡管聲音不大,韓秋實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是向春早和他的媽媽,連忙收起慌亂的心,淡下潮紅的臉。
"醒了?好些了?"韓秋實剛恢複了平靜,他的媽媽就走進了臥室。
"好了,不頭疼也不發燒了。"韓秋實坐直了身子,"怎麼下來這麼早?小祥小瑞呢?"
"他們睡得正香呢,一時半會兒起不了床。對了,下來早了,是因為昨天走的時候,你倆都病懨懨的,我放心不下,醒得早了些,聽到門響,我就下來了。"說著話,眯起眼睛,薑秋湊到近前,"呦,這身衣服是春早給你換的?"
"可能是吧?我燒得迷迷糊糊,記不清楚了。不過,隱約記得她給我做過冷敷,應該是那時換下的。"瞥了一眼媽媽有內容的目光,韓秋實撓了撓頭,"媽,對不起,我睡過頭了,醒來時,春早姐已下去遛狗了。"